正文 《蠢.愛》(幼馴染|R15) — (三)難以拒絕

(三)难以拒绝

那晚几经辛苦把柴己赶回去後,就没再受到他的滋扰。

睡前想起他曾在家里的浴室打手抢,稍为幻想一下给自己撸一发,感觉果然只是更寂寞。

可是跟他保持距离是唯一一个留在他身边的办法,这份感情只要放着不管就好了。

关於他对洛老师产生感觉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无法处理的,无论怎担心都於事无补。

况且舜这次应该是认真的,万一柴己是真的喜欢洛老师,也只能失恋…

为了让身心都好过一点,我翌日放学没有排班,就找了个女人陪。

好好把多余的精力发泄掉後,头脑冷静多了,整个人也回归原本的步调。

本来这种状态理应能维持好一段日子的,但缺根筋的柴己就是不肯轻易饶过我,在几天後给我送来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东西,让我不知该如何处理。

那就是他当晚借我的衣服——当中的内裤。

「给你,洗过了。」放学钟声响起後,还在闹别扭的柴己有点不情愿地递了我一个纸袋。

「不是说不还的吗?」手把纸袋接下来了,嘴巴还是要惯性欺负他一下。

「有借有还!」柴己瞪了我一眼後说,看他的态度应该是阿姨叮嘱他还回来的。

我笑着耸耸肩,拿着纸袋站起来准备离开,却瞄到袋内有些「不寻常的花纹」,呆了半秒。

「…这个不用还回来,全新的给你拿去用。」稳住心神後,我把那件条纹四角裤捏在手心里,递给他。

「不要,我穿不惯这种。」他竟把双手收在背後,摇头拒收。

穿不惯…意思是他还在穿三角内裤吗?小时候穿的白色那种…

不,重点不是这个!

「…但你还给我也没用啊。」我把内裤塞到他肚子前,他就退後几步。

「你不用就自己扔掉好了,总之我不要。」抛下这句,他就如释重负般离开了课室,第二天见到他,已经像从没气过我一样邀我翘课玩扑克。

我就惨了,当时带着他穿过的内裤步出学校,几番挣扎都没能把它扔掉,带回家後还忍不住用它撸了几发,与一个偶获心仪对象内裤的变态跟踪狂无异…

即使事後把它洗净并藏到书柜的最深处,也无法消除做出这种变态行为的罪咎感,使我在接下来整整一周都没法坦然正视他一眼。

幸好他是笨蛋,没察觉什麽不妥,否则我也不晓得怎样给他解释。

而成功让我在一周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再拘泥於那次失控,亦是因为他的缘故。

笨拙的他生怕自己对洛老师的「心意」会被舜发现,采取了远离他们的办法。

理所当然的,这种一反常态的做法很快就引起舜的怀疑。

当舜皱眉问及这事的时候,我还差点不懂得反应,随便掰个理由後,只能以生硬的方式把话题转移开去。

虑及纸包不住火,我待舜离去就马上将柴己抓到天台,慎重地提醒他别再躲舜和老师了,跟着花了一堂课的时间给他解释这样做会适得其反。

若然真的被舜发现了,无论那「心意」是真是假都铁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怎可能放任事情发酵下去?

在那之後,我就警醒自己必须多盯紧柴己一点,已经顾不上什麽内裤不内裤了。

舜向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当他说他想认真学习,并希望得到我的协助时,我对他会否付诸实行这一点是没有怀疑的。

只是没想到一直对念书兴致缺缺的他,用功起来是那麽得心应手,仅凭两周的重点温习,就成功取下试前小测的良好成绩,使我没法子不感到惊讶。

也许是我多年待在笨蛋身边的缘故,令我忘掉这世上还有「聪明人」这物种存在吧…

既然好成续出来了,他突然发愤图强的事就再不是秘密,洛老师知道後高兴极了,决定要继续午休补课的安排,并邀请我和柴己加入。

我们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当然有应邀出席,但是第一天补课就出问题了。

因为我总是留意着柴己那笨蛋的一举一动,所以看得很清楚。

无论老师在指导我们当中的谁,或是低头批改自己带来的作业,那笨蛋都不时有意无意地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实在太明显了!

午休结束的铃声一响,我就赶紧把柴己拉离现场。

「蠢材!你刚才干嘛不停看老师?!」把他带到人烟罕至的北面楼梯後,我一下手刀劈在他的头上,给他训话。

「哎,没法子…只要老师在旁边,我就会很在意…」他抱着头噘起嘴,露出一副委屈样望住我。

「……」我紧皱眉头盯着他,他就眨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好像事情完全错不在他似的。

但我怎会不明白在意自己喜欢的人是种不可抗力?喜欢他快十年的我最清楚了。

问题是就算我能理解,也无法遏止心中的嫉妒作祟,对他的放肆妥协,更何况这关乎会否被舜视为情敌攻击?

再者,只要想到他不像以前般整天围着我转,还把目光放到别的男人上,我就又气又难过,只能转过身,瞪着下层的楼梯生闷气。

心情沿着楼梯一级级掉落,瞬间掉到最底层,理智就被一时的绝望钻了空子。

「之前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吗?」我把心一横,决定稍稍松开多年紧缠自己的束缚。

「…嗯…嗯。」他有点不懂得反应,大概是没想过我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我有的。」我深呼吸口气,垂下眼老实承认。

「欸?」他表现得相当惊讶,虽然是我意料中事,我却依然为他的迟钝感到十分不满。

「…你一直在我身边也看不出来吗?」明知他只是个蠢材,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多关注我一点。

「呃…我…我看你总是跟舜去找女人…所以觉得你应该没有啦…」他怯怯地解释,话里带点疑惑,不明白我为什麽生气。

「但你就能看出舜喜欢老师?!你怎能断定舜不是把他当成其他女人玩?」我深知自己只是在闹脾气,质问他时也没敢看他一眼。

「…不能…不过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麽还要到处找女人玩呢?现在舜…也只会跟老师…」他有点不服气地反驳,竟在此事反过来对质问我。

「你不要以为我喜欢对方,对方就一定会喜欢我啊!!」我的怒气被他这句话彻底激发出来了,说话的语气比刚才任何一句都还要重。

我狠瞪着脸露惊恐的他,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後悔。

他明明是这世上最蠢最笨的小子,我根本就不该奢望他能多少察觉到我的心意,而且这不是我多年极力隐瞒的东西吗…?

可能我只是…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一直以来有多努力在维系我们的关系…有多想他能无忧无虑地活在我的护荫下而已…

「…对不起。」他呆看着我,呢喃般道歉。

「……」我祈求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一句道歉…

随着心情的堕下,我在最後也选择让自己整个人沉没於下层楼梯的掩护中,带着一点自我厌恶离开了柴己。

我需要时间冷静下来,不能任由自己的情感暴走下去,所以急需找一个没有人的空间待上一两节课,至少是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这时候路程最短而柴己又绝不会去的,就只有二楼的图书馆了。

一般只要保持安静,没打扰到馆内的年迈管理员打盹,那里也是个翘课的好地点。

坐到後排书柜的地上,好好反省过刚刚迁怒柴己的行为,我在放学後多待了一小时,才姗然回到课室里收拾我的东西。

那时课室已经空无一人,柴己没等我,但我的桌上却多了个布丁。

…要道歉就送我喜欢的东西啊,送自己喜欢的是想干什麽呢…

我欣然失笑。

翌日早上,我若无其事地到隔壁吃早餐。

柴己见我气消了,整个早上都高兴得像只兴奋的小狗,笑容满脸地胡言乱语,想尽办法逗我说话,结果被阿姨赏了一拳才肯乖乖闭嘴吃早餐,不至於耽误出门的时间。

而那天以後的午休补课,能看出他有努力不往洛老师那边看过去,可他的专注力也没能集中到课本或作业上,试後出来的成绩果然退步了。

唯一庆幸的是叔叔认为他这次已经尽力,没怎麽责备他,也没下令实行禁足的惩罚。

不过这在我眼中,毫无疑问是认定愚笨的儿子没法考上大学,才不得不采取半放弃政策…

试後的第一个周末,大家久违地约在柴己家里玩电视游戏,洛老师也陪同舜出席,但没有加入玩游戏的行列,只坐到沙发後面独自看书。

舜跟我们玩了一会就退到後面去,若不是注意到与我对战的柴己开始心不在焉,我还没发觉身後的两人正在热吻。

仔细点观察,甚至能看到舜的手已经摸上老师的大腿内侧…

「舜,要做就进房间。」我在心里暗骂了舜一句,皱起眉叫停他。

舜闻言随便回了声,就带着老师走进柴己的房间,足足待了整个下午才出来。

期间柴己一直不能专注游戏,每局都输得一败涂地,我想当时是我这辈子最讨厌舜的时候了…

其後我们一起到街角的餐厅吃晚饭,舜忽然心血来潮,提议大家趁高中最後一个长假期去外地旅游,柴己听到後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饭後解散,我就在回家的路上审问柴己为什麽要轻易答应,他果然回答说「因为一直很想去,所以没多想就答应了」…这个无可救药的超级大笨蛋!

刚刚看到舜和老师的亲热场面就有那麽大的反应,试问他怎能受得了旅行经常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刺激?!

细心跟他分析过四人一同旅行的利弊後,他才懂得後悔,颤着声线向我求救。

我建议他掰个藉口说不能去好了,例如没钱或父母不允许什麽的。

他就迟疑地点头表示明白,但仍在喃喃嚷着「未去过」、「很想去」等字句,神情失落又委屈。

我实在不忍心,惟有告诉他要是真的想去,我也可以帮他想想办法,总之先徵求叔叔和阿姨的同意再决定。

接着他就笑着向我致谢,急不及待地往家的方向跑回去了,连半句道别都没有。

慢步回到家,手机就收到「得到批准了!」的短讯,使我没法不为大家都同样纵容柴己而叹息…

原以为那一夜就此告终,为柴已费心了一整天,终於能好好休息睡个饱,岂料他总能想出新的办法折腾我。

凌晨时分睡到中途被几下门铃吵醒,我已经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走去开门,又见他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像是有事相求。

「…怎麽了?」我用力抹了把脸,沉着气问。

「鱼,我睡不着…」听到一半,我的耐性就被睡魔带走了,手反射性地关上门。

「鱼!鱼!开门!」被挡在门後的他一边拍门一边叫唤,尽管有刻意降低声浪,但还是很吵。

可恶…睡不着就过来找我是什麽意思?!三岁小宝宝?还有我是他妈吗?!

「唉…你想怎样?」我无可奈何地再度打开门,直截了当地问。

「鱼,拜托让我借宿一宵!」他紧闭双目,双手合十地提出请求。

「……」我眯起疲惫的眼睛注视着他,以仅余的精力快速判断了下目前的状况。

「拜托!求求你!」他偷瞄我一眼後将手举到头上,态度算是罕见的诚恳。

虑及面前这小子一遇到不称心的事,就会大吵大闹,要拒绝都要拒绝得有技巧,其实目前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进来再说…」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前说话。

幸好平日晚上我妈都要工作不在家,不然被他这样拍门吵一吵,谁能睡得下去?

吵醒叔叔和阿姨也不好,他们明早还要上班,我又不好意思叫柴己他哥过来把他抓回去,只好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了。

话说这小子的任性有尽头吗?

让人为他担心了一整天,最後决定要跳火坑,还要人帮他想办法保命!

睡不着就连电话都没一个,直接跑来拍门,我一定会让他进来的吗?

步进客厅的时候,我满腔怨言,但就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责备他半句。

不想被他讨厌,也不想令他不高兴,所以委屈了自己,成就了他的任性和依赖。

很多时候,如果我能对他硬起心肠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到底我什麽时候才能逃出这个死胡同呢?

「说吧,为什麽突然睡不着?」问出这条问题时,我的睡意已经消退了不少。

「舜他们今早不是在我的房间做…那种事吗?我怎可能睡得着!」他露出非常困扰的神情说。

「那就去睡沙发好了。」我冷淡地回应。

「不行啦,我爸他们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而…而且睡沙发也会想起他们接…吻的情景…」说到後半,他就红起脸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不想答应他,这事在各个层面都让我很不悦。

「一晚!一晚就好了!让我待在这边…?」从小就玩在一起,他多少能嗅出我的心情,猜到我的不愿意。

「你半夜跑过来这边睡,叔叔他们就不会觉得奇怪吗?」我别开视线,反问他。

「这个…我会跟他们解释啦!」他双手握拳,着急地跳了几下。

「怎样解释?」我将视线放回他身上,冷冷地问。

「嗯…解释不了…但只有你能帮我了…」他皱起眉用力思考了会,想不出答案就弯下眉毛这样说,表情很是无助。

与他相处多年,是不是刻意装可怜,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既然他这次真是需要帮忙才来求助於我,我又怎能就这样把他赶回去…

「…我这里没地方给你睡,我也不会让你睡在我妈的床。」我想了想,尝试向他说明情况。

「我睡这里也可以!」他见事情有起色,就立刻指着沙发提议。

「不行,天气还冷,等下你着凉就麻烦!」而且麻烦的往往都是我!

「欸…那就跟你一起睡好了。」他歪歪头说。

「不行!」我马上否决。

「为什麽?以前都是这样的啊!」被我一口拒绝令他有点震惊又不满。

「…你以为我们还小吗?那只是单人床!」这的确是原因之一,我没有说谎。

「只是挤一点,我不介意啦。」他笑着耸耸肩,轻松地表示。

「我介意!」一时情急,嘴巴就动得比脑子快了。

「……」他抿起嘴,好像有点受伤的样子。

「呃…要不这样,我睡沙发,你睡我的床吧。」这应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他的目的只是待在这边睡吧…

「会着凉啊…你就这麽不想和我一起睡吗?」他鼓起腮,盯着地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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