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在不慢不紧的过,陈子拓已将近半个月不与童沁妤见面,她将这情绪解读为闹脾气,因不顺他慾望的别扭。她想过主动示好,却又觉得这样似乎更危险,只好埋首课业及打造Still。
而石梓希,在那次警告她要堤防陈子拓後,再不曾提起此事,只是每当童沁妤一有空闲,便将她拖出去喝下午茶,大大减少了她独处的时间。虽然觉得小石子似乎总是欲言又止,却又不想逼她,於是就慢慢耗着,等她哪天看开了自己就会招了。
要说这个月与她相处甚密的,约莫就是周皓了吧。
周皓是个相当好相处的人,虽然他很可恶的用激将法让她接下工作,让她不甘心了好一阵子。她以为他是个掌控欲强的老板,开头说的『自由发挥』可能只是诱她帮忙的藉口,可等到真的动工了,她才发现他真的授与她全权设计的权力,偶尔会提出些自己的想法,但基本上完全不干涉。
「喂,这可是你的店呐!你让我这麽随心所欲,不怕我让它大走山,最後可就欲哭无泪罗?」
周皓只是懒懒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以为我这麽容易任人摆布?」
「我发现你讲话容易有歧义。」摆布的是装潢,又不是他这个人。童沁妤心不在焉摆弄着刚买回来的图腾桌布,「你的Still快被我设计成民俗饰品店了。」
瞧瞧,每张桌子都铺着不同的拼布,墙上也挂着类似的布画,每盏镶嵌在天花板里的艺术灯都在上头倒挂着素色胚布,灯光被成拱型的布拢住不再刺眼,多了几分朦胧。
「会吗?」周皓坐到一旁沙发上,打直修长的腿,伸了伸懒腰,柔细发丝散在背上显得那麽慵懒,「我觉得挺好。」
盘腿坐在地上童沁妤有些看傻眼,朦胧灯光下的周皓,还真有点脱俗气质,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怎麽?」周皓转头看她,只觉得她的笑容古怪。
「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像画里走出的古典美人。」她揶揄。
「啊?这不是赞美吧?」他瞥了她一眼,覆又窝回沙发里闭目养神,「无非就是觉得我像女人吧。」懒懒地一手垂在沙发外轻晃,童沁妤看不见他的表情。
「美人又不一定指女人……况且你也不像女人,更像,嗯……」童沁妤心血来潮随手抓过张纸,将用来充当发簪的铅笔摘下,对着周皓开始素描起来。
「像什麽?」听见她的沉吟,他盯着天花板好奇反问。
「喏。」一张纸塞进沙发来,上头是一头黑豹,慵慵懒懒闭着眼,趴在树枝上小憩,长尾巴垂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好不悠哉。
「豹?」周皓疑惑的挥挥纸张。
「不知怎麽地就画出来了,不过倒也蛮像你的,不是吗?」她笑着摇了摇笔,好得意。
画里的黑豹是那麽地慵懒又无害……透过图画,他试着去了解童沁妤笔下的意义。那麽多慵懒无害的动物,为何却独独选了个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呢?或许在她心里,自己还是有那麽点危险性的……难道她敏锐地感受到了他隐而不发的情愫,所以觉得危险?当然也有可能全都是他自己胡思乱想的臆测,她姑娘就只是想画而已。
周皓低低一笑,挥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嗯,很像。」
「周皓,帮我谘商一下。」童沁妤突如其来的跳开话题,像是有些窘迫,这话说的又快又急。
「嗯?」声音拖拉的老长,自信的女王有什麽好谘商的,他漫不经心想着。
「你说说,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要占有对方的……身体吗?」声音越来越小,到後头几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了。
「……」他怔忡半晌,最後摇摇头,「我不是两性专家,不知道。」
「那你个人呢?」她追问。
「我个人?」他垂在沙发外的手指轻敲了几下,似在琢磨,「如果喜欢到了极致,会想要拥抱对方也是很正常的吧。」
「是吗?」童沁妤沉吟半晌,不确定发问,「如果不想拥抱对方,是不是代表不够喜欢对方?」
「这就见仁见智了,」周皓摇摇头,声音轻缓,「有的人可以爱欲分离,有的人却需要灵肉合一,还有些人,他们崇尚柏拉图式爱情。」
「我不知道我是哪种人……最近我一直在想,为什麽我会跟阿拓在一起。」童沁妤声音很平静,「我是不是不够喜欢他,所以才那麽排斥?」
听到这里,周皓有了初步的了解,约莫是陈子拓求欢,被童沁妤拒绝了吧。但说真的,童沁妤找他讨论这事让他惊讶……他以为他们还没深交到可以讨论这个地步。
他从沙发里起身,默默走到童沁妤身边盘腿坐下,手撑在膝头上托着腮,他没有看她,只是温和说着:「每个人的生理需求不一样,你不必为此怀疑自己的感情是否真实。你或许喜欢他,但你有你的底线;你或许不喜欢他,所以不愿意交付自己。你只需要诚实面对这段感情,无愧於心就好。」
「那如果我喜欢他却不愿意发生关系……这算自私吗?」她犹疑,突然想起拒绝阿拓後他说的话,「这不是……女朋友的义务?」
「啧。」周皓一反方才的温和,他冷嗤,「谁教你的?」一定是那精虫上脑的陈子拓!
「不是吗?」童沁妤转头看他,满脸困惑,平日精明的女王现在像头无辜小羔羊,大眼儿眨呀眨的,让周皓心漏跳了一拍。
他极力克制不让自己伸手去捏她的脸颊,转而用力揉了揉童沁妤的头:「怎麽可能是!你保护自己是应该的,没有人能强迫你,就算是男友也一样,懂吗?」傻傻的,他默默在心里嘟哝。
「嗯,我知道了。」童沁妤双手扯下他作乱的大手,「谢谢你。」
被童沁妤难得的直接表达谢意,让周皓各种不习惯,他还想说些什麽,童沁妤倒已经恢复了精神,站起身来拍拍脸颊嚷着『继续努力工作!』後,便又开始捣鼓起墙角堆放的布料了。
周皓抿了抿唇,搓揉垂落胸前的发尾,心想自己可真是圣母啊,居然没有在女王怀疑对陈子拓的感情时落井下石……真是失策。
不过这样也好,他微微勾起嘴角,或许最後女王会看破那段感情也不一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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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动笔差点回不来(远目
总之过了这到槛,後面应该比较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