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进店里,周宇翔就看见同事们人手一包饼乾吃得津津有味,他正想问那饼乾是谁带来的,结果还没开口,人就被小吴叫去做事,直到员工用餐时间,方诗筠走到他身边把饼乾交给他时,他才恍然大悟。
「你去买手工饼乾啊?」
「才不是,这我自己做的。」她说。
「看不出来你这麽厉害,还会做饼乾。」他惊讶地看着手上包装精美得宛如高级专柜在卖的饼乾,不禁佩服方诗筠的细心巧手。
「你什麽意思?」
接收到她那锐利的瞪视目光,周宇翔赶紧拆开包装,拿起一片散发浓郁奶香的压花饼乾试吃一口:「很好吃欸,你超强的!」
「真的吗?」她暗自窃喜。「你刚吃的那个是原味的。」
「哇塞,巧克力也好吃到爆!」他立刻拿起另一片饼乾塞进嘴里,然後用极夸张的口气说道。
「你也演得太假了吧。」
「我才不是在演戏,是真的很好吃啦,我觉得这搞不好可以放在店里卖。」周宇翔拍拍嘴边的饼乾屑,小心翼翼将剩下的饼乾收好,打算回家再好好享用。
「对啊对啊,小方真的很贤慧,就连做蛋糕也难不倒她。」有同事听到他们的对话,也靠过来凑一脚。
接着越来越多人围绕在他们身边,纷纷向方诗筠讨教做蛋糕的步骤和诀窍。眼看用餐时间就快结束了,大家开始回到岗位忙碌,方诗筠也站起身,这时周宇翔抓紧时机,开口邀她看什麽时间有空一起吃个饭。
「你要约我?」她愣了半晌。
「对啊,你不方便?」
「只有我们两个?」她再次向他确认。
「当然不是啊,我还约了博渊,你也找你朋友一起来热闹嘛。」
「哦哦,好啊,那我问问看晓薇,晚上上线再讨论。」方诗筠松了一口气,心想正好可以替晓薇制造相处的机会,顺便搞清楚学长到底什麽意思,就先答应了周宇翔的邀约。
晚上回到家,周宇翔痴痴地在电脑前等着,又是两、三个小时过去,直到他困意上身再也撑不下去,终於倒头就睡。
後来方诗筠告诉他,昨天电脑被小妹霸占了一整晚,虽然没办法上线,但她已经打电话问过晓薇的意思,表示绝对会前往赴约;同样的,黄博渊这边也早就答应会出席,所以他们把时间订在年前,不然年後大家各忙各的,要聚集起来恐怕很困难。
於是他们约好了下个礼拜四,地点就在知名连锁麻辣锅店门外集合。
前一晚,王晓薇几乎是兴奋地睡不着觉,像煎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後只睡了四个小时就起床化妆打扮。喜欢运动的她,总是一身简单轻便的休闲风打扮,顶多再戴一顶帽子,难得她今天穿了条裙子、戴上项链化点淡妆,整体气质不输给方诗筠。
黄博渊见她这身打扮,称赞了一句好看,立刻让她整个人飘飘然。
人到齐了後,服务生领他们入座,递了四份菜单作为参考,周宇翔首先点了两份肉和青菜,方诗筠则是迫不及待点了两盘鸭血。
四个人七嘴八舌画好餐点,等服务生上菜後,黄博渊率先开口询问周宇翔接下来是否有意愿继续攻读研究所取得硕士学位,但他立刻就摇头表示只想尽快把兵役服完,然後找份稳定工作,所以不考虑升学的可能性。
尽管生涯规画的问题对两位女孩来说尚且遥远,可对於正值大三的黄博渊却是近在眉睫的事情,在边吃边聊的这段时间,他简略谈起未来想从事法律相关的工作,而他本身又学得财政税务方面知识,所以找了专攻这类的学校系所,等大四卸除学生会长的职务後,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好好研究和准备,届时他必须办理缓徵,待完成研究所学业後才接受国家的徵召。
「读财税法律,以後可以做什麽啊?」听完,王晓薇提出疑问。
「很多啊,如果参加高考通过了可以担任专业的司法官或法务人员。要是律师考过了,就可以取得律师执照提供专业服务;如果是在民间企业任职,最常见的就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法务人员;再不然继续在学术领域界研究也是不错的出路,不过我现在的目标是锁定在考取司法官或律师。」
「可是我们大学四年念的都只是税务的理论和计算,要怎麽在短时间内吸收那麽多法律知识,应该很辛苦吧?」方诗筠听得眉头深锁。
「辛苦是必然的,但这是我想做的事,也一定会全力以赴。」他直视方诗筠的眼,充满自信地回答,却让她感到尴尬,将眼神飘向锅里。
「那你比较想当法官还是律师啊?」王晓薇天真地问。
「律师吧。」
「好厉害,如果是我应该办不到,要背那麽多条文,光想就晕了。」王晓薇插上一句。
「那未来的黄大律师,多吃一点,将来等你发达了不要忘记小弟我啊。」科系不同的周宇翔自觉和他们不在同个世界,只好在一旁打打酱油说句不着边际的话。
「学长,如果以後你需要秘书或助理的话,别忘了我哦。」王晓薇半开玩笑地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一旁的方诗筠忍不住翻白眼。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这学期会不会欧趴吧,今晚就要查成绩了,你有把握吗?」方诗筠问。
「你干嘛提醒我这件事啦,害我紧张起来了。学长,你们的成绩应该很好,不用担心被当吧?」
「马马虎虎啦,大多低空飞过。」周宇翔说得心虚,因为这四年来,他把专注力全放在打工交女朋友上头,成绩普遍不高,但从没被当过是他自认最骄傲的事情。
「既然都考完了,就平常心去面对吧。」黄博渊脸上挂着笑容。
「说的也是,现在紧张也来不及了,反正我的税法概要是注定要被死当了。」王晓薇叹了口气。
「对啊,我看你还是赶快打工赚钱存重修费比较实在。」方诗筠调侃她。
「好过份!」王晓薇装可怜说道。
看这两人一搭一唱的反应,逗乐了在场两位男士,而王晓薇也加入其中和大家笑成一片,完全不介意成绩不好的事被拿来开玩笑。
结帐时,周宇翔向黄博渊打了暗号,碰巧被方诗筠给看见了,她疑惑地跟在黄博渊身後走出店外,忍不住询问为什麽周宇翔要请大家吃饭,见黄博渊笑而不答,她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可以问为什麽你要问晓薇我有没有男朋友?难道你对我有意思?」
「呃……其实我是帮某个人问的。」他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她的问题。
「是谁?」
「这我不能说。」
「搞什麽神秘啊,为什麽不能说?」她眉头紧皱。
「因为我不能坏了对方的安排,但我想很快地你就会知道那个人是谁了。」黄博渊继续维持着一贯的笑容。
「那学长你有女──」她正想替晓薇问一下学长有没有女朋友时,偏偏她煞风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害得她失去一个好好拷问的机会。
「小方,等一下要不要再去续摊?」
「可是我待会想去手工艺品店买东西欸,如果再去续摊就赶不上了。」方诗筠为难地说。
「没关系啦,你们有事先忙吧,下次有空再约。」後来跟上的周宇翔适时补上一句。
「今天谢谢你罗,让你破费请客。」方诗筠拉着王晓薇向他表示谢意。
「不客气。」
送走两个女生後,黄博渊拍拍他的肩,周宇翔这才回过神来。
「这麽大手笔,不心痛?要不要乾脆我帮你分担一些?」
「开什麽玩笑,是我有求於你,总不能说好又反悔吧。」
「所以你决定要追她了?」
周宇翔用力点着头,双眼炯炯有神,彷佛在向众人宣示他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方诗筠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