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假是我放过最长的寒假。
继上次在公园闹得不欢而散後，我跟白子彦一直到开学都没见过面，甚至传讯息给他也没有回讯。
「小芸！」开学第一天，小唯精神奕奕地一个助跑过来抱住我，「早安呀，寒假有去哪里玩吗？」
「没有……」我无精打采地回答。
「呃。」她愣了愣，「怎麽了，心情不好？」
我点点头，垂下脑袋直盯着桌面。
「发生什麽事啦？」她关心地问。
在内心经过一番挣扎後，我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吵架？」小唯瞬间瞪大眼睛，就连嘴巴也张得老大，几乎能塞下一颗鸭蛋。
「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是……他竟然都不回我讯息。」我委屈地控诉。
「你呀。」小唯无奈叹气，像个长辈似的拍拍我的肩膀。「什麽话不说，偏偏说『分手』这两个字，难道不知道这是情侣吵架时的大忌吗？」
「我那时候喝醉了嘛，而且我只不过是太生气了才……」我懊恼地捶了捶脑袋。
我又何尝不知道那句分手太过份了呢？可当时脾气上来，根本没有顾虑太多。
「怎麽办？」我抓住小唯的衣服，满脸无助。
「嗯……」小唯沉思着，接着笑道：「今天去找他吧！找他道个歉，请他原谅你。」
「陪我去。」
「好啦好啦。」
中午，小唯约了白子程一起吃饭，於是我们三人就去了学校附近的小餐馆用餐。
「学长，最近……子彦学长的心情怎麽样？」小唯在面上洒了几下胡椒，我也在她问的同时抬头看向白子程。
「啊，我哥？」白子程顿了顿吃饭的动作，脸上滑过一丝尴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好像在顾虑着我。
我艰涩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朝白子程扯出一抹笑意：「不瞒你说，其实我和子彦在寒假的时候吵架了。」
「喔……」白子程点点头。看他的样子，想必是知道了。
「子彦有跟你说什麽吗？」我问。
他摇头，无奈地说：「我也是猜的，那天他回家之後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我都不敢跟他搭话，他本来话就不多，现在又更少了。」
「这麽严重？」小唯愕然。
也不怪她惊讶，连我也很诧异。没想到寒假都过完了白子彦还没消气，该怎麽办才好？
「要不然你今天放学把他约出来，让小芸去跟他道歉？」小唯提议。
「可以是可以，不过……」白子程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们，「你们不会又吵起来吧？」
「不会不会。」我两手举投降状，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那……好吧。」他无奈一笑，总算是答应。
「谢谢。」
***
当天放学，白子程说了他约白子彦在空教室见面，我和小唯一打钟就赶忙到了约定地点。
「你确定一个人没问题吗？」小唯担忧地看着我。
「放心吧，我这次会冷静一点的。」我笑。
白子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就在电梯前面的座位区等你，有事就打给我们。」
「好。」
待他们离去，我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等教室的门被人推开时，我呼吸瞬间一窒，眼里满满的都是他那令人熟悉的身影。
白子彦进来看到我时先是眉头一皱，再是反手将门带上，并没有掉头离去。
「子彦。」我轻声唤道，生怕吓跑他似的。
一直到现在看到他我才发现，我好想他。
他几步上前，站定在我身前三步的距离，问：「你让子程找我的？」
「呃，对。」我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有事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说出陌生的话语，我的心隐隐抽痛，像是无数根针插在上面。
这声音曾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那个，我只是想跟你道歉。」我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能盯着脚上的白色布鞋。「那天是我喝醉了口不择言，伤害到你真的很抱歉……子彦，你可以原谅我吗？」
「……」
一片安静，令人绝望的无声。
等待他答案的每一秒都让我倍感煎熬，害怕所有的希望到最後都变成绝望。
「你是来负荆请罪的？」他冷冷地开口。
「……是。」他的语气真让人捉摸不透，到底会不会原谅我呢？
「老实说，我这次真的很生气。」白子彦将重心放到身後的桌子上，神情凝重：「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你说分手的时候我心痛的根本无法呼吸，而现在你说原谅就原谅？」
面对他的指责我无言以对，头越来越往下低，直到低得不能再低。
「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我问。
他默了一阵，片刻後方才又说：「杨诗芸，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
「以後不准再说分手了，一次都不行。」不知何时，他已然来到我的面前，身体相互贴着，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额前。
「回答呢？」他低声问，隐隐透着霸道。
「嗯。」我点点头，鼓起勇气抱住他：「我不会再说了，你也不行说。」
「不会的。」他回抱住我，是那麽的用力。「因为我知道那有多伤人。」
听他这麽说，我感到更加的愧疚。
我松开双臂，与他隔开一些距离，抬头望着他：「你不会再不理我了，对吗？」
你的不理不睬是我最大的折磨，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惩罚了。
白子彦挑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看你表现。」
「噗嗤！」我忍不住笑出声，轻捶他结实的胸膛。
不管怎麽说，总算是合好了。我也从这次的事件学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论吵架吵得多凶，都不能轻易地说出「分手」这两个字。
我无法想像万一我们因此而分道扬镳，我该会是多麽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