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和我哥,以及我們的男神 — 夏瑾盼番外 1-1

那日,他发现我不但憋屈着一张苦瓜脸,还巧妙地将他当成掩饰物,蹲在他正後方躲藏。

他於是笑了笑,朝我伸出友谊之手:「你好,我是曹棣棠。棣棠花的『棣棠』。」

嗓音如人,低沈平稳,直击人心。

我完全可以无视他的。

但见过曹棣棠的人都知道,曹棣棠有双同松鼠般又大又圆又黑的眼睛,这家伙的眼神容易让人心软,让人投降,让人做出有违自己心意的各种夭寿决定。

呃,还是只有我自己会有这种状况?

我决定把我的手交给松鼠棠。

「夏瑾盼,玉字旁的『瑾』,目字旁的『盼』。」

「瑾盼,你好。」

那是我和曹棣棠第一次见面。

曹棣棠对我的第一印象大概不会很好,因为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的那一整天里,我有五个小时都在哭。

这场会面是简丹促成的,他约了我、我哥、夏宁甯以及曹棣棠在一家咖啡厅见面,然後极其严肃地告诉我们,这阵子和我相处的「夏宁甯」其实是他本人。

要知道,在夏宁甯面前我一向毫无保留,她清楚我很哈简丹,当然也理解我图谋不轨,最终目标就是要拐人身心,只是我俩万万没想到,老天爷居然开了这麽大的一个玩笑!

若说这几周和我相处的「夏宁甯」其实是「简丹」本人,会有什麽问题产生呢?拜托,问题可多着了!最基本的一项,就是我等於直接告诉简丹:「帅哥,我想睡你!给不给睡?给不给摸?腿张开,让我帮你生一个小北鼻吧!」而且还不只讲一次,是每天照三餐讲!

试想一下,如果我是简丹,这几周该有多煎熬?畏惧如他,一定很想报警抓我吧?

因此後来在咖啡厅聚餐结束後,我完全不敢靠近外表还是「夏宁甯」的简丹,当然也不敢直视夏宁甯版本的简丹。我只能躲在曹棣棠身後瑟瑟发抖,边祈祷天空立刻塌下来压死我们所有人,边悔恨地想着「谁让我这麽浪了」等无解的问题。

曹棣棠就是在那时注意到蹲在他身後散发暗黑气息的我,他转身看我,朝我伸出手,笑着和我打招呼。

不知为何,一听他说「瑾盼,你好」这四字,我忽然悲从中来,眼眶泛泪:「不好!你怎麽会觉得我很好!我一点都不好!」

「呜哇……」曹棣棠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我,他转头望向玻璃门内还在结帐的简丹一行人,低声问我:「你该不会是因为简丹才哭的吧?」

他居然说中我的心声。

连个陌生人都能看出我悲痛欲绝的心情,更何况是简丹。

我将整张脸埋进膝盖里啜泣,眼角余光瞄到曹棣棠那双板鞋一直伫立在我面前没走。

过几秒,我听见哥他们从店里出来的声音,更听见曹棣棠转向简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外表还是宁甯的简丹於是走向我,蹲到我身边,侧着脸看我:「盼盼。」

「……拜托你不要跟我说话。」我努力保持冷静才终於挤出一句话。

「对不起。」简丹侧着身子给了我一个拥抱,「对不起。」他说了两次对不起,最後一次还轻抚我头顶。

「我才要跟你说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无法跟你对话。你暂时不要靠近我好不好?」这几周和「夏宁甯」相处过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我一边觉得自己十分猥琐,一边又觉得自己很没用,失恋失得这麽狼狈,全然没了当初要宁甯帮我追求简丹时的气势。

之後哥说要去爬山,还把本来想回家躲着哭的我也一起拽了过去。

爬山时,曹棣棠跟在我身後走了好久,一声不吭地接收我所有脾气。

後来要回家了,宁甯坐上简丹的机车後座,挥手向我道别,我故作镇定地向他俩放送飞吻,却在机车扬长而去时,忍不住放声大哭。

哥早已载着他女朋友走了,只剩下我和曹棣棠在原地。

曹棣棠从背包里拿出卫生纸,打算为我擦泪,我夺过他手上卫生纸,连声谢谢也没说,转头就走:「我要尿尿。」我奔向山脚下的公厕,把自己关进隔间里冷静。

不知道在里头待了多久,从公厕出来时我精神还有些恍惚。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曹棣棠还靠在他那台重机旁边发呆,见我走出公厕,他立刻赶过来。

「我载你去吃晚餐好不好?」他低着头,轻声问道。

「你还没走啊?」我睨了他一眼。

我刻意没卸妆,让自己保持这张被泪水糊弄的面目全非妆容想吓走曹棣棠,可他一句关於我「毁容」的话也没说,似乎觉得这很正常。

「我走了你怎麽办?」他开启松鼠棠模式,笑笑地看着我。

「曹同学,我们有熟成这样吗?」我试图违抗自己的内心。

「好像没有,不过感情可以培养啊。而且,跟我走你也没什麽损失,我会请你吃一顿热腾腾的晚餐,再送你回家。你回去之後可以泡个热水澡,看一部电影,喝一杯热可可,睡一场舒服的觉,把糟糕的今天通通抛到脑後。这个提议,你觉得怎样?」他笑眯了眼。

我妥协了。我爬上曹棣棠的重机後座,椅垫高得吓人,我刻意让自己跟曹棣棠保持一个手掌的距离,也因为我没好好贴着他坐,只要他一刹车或压车转弯,我就会差点掉下去或往下滑;活了这麽久,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深刻感觉到地心引力的实质存在,逼得我脏话连连,最後忍不住整个人往他背後贴上去。

我感觉到他微微停顿一下,而後笑着转头:「你可以不用这样。」

「不用哪样?贴着你?不好意思喔,你这台重机实在太G8了,我怕我再继续这样下去,颈椎会断成两截。还有,你这个座椅的设计为什麽是这个样子啊!不能让後座的人好好保持一百八十度坐姿吗?」

曹棣棠在停红灯时才转头回我:「应该是九十度。一百八十度是躺姿,只有礼仪车的後座是让人躺平的。」

我愣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在亏我,骂咧咧地回应:「骑你的车、看你的路啦!去你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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