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暖冬 — 02_耘縴(2)

「算了算了,这真的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污点。」我抹了抹脸不再继续与耘纤争辩。

「好嘛!若若。」耘纤突然站起来,「既然你这麽想跟小冬聊天,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她拉着我的手,就要往教室外走。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我回过神,我已经和她一起在小冬的办公室内了。耘纤很自然地拉开小冬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和小冬谈了些正事之後便开始闲聊起他们都共同喜欢的乐团。

「好想去听六月花乐团的演唱会喔,好不容易他们来南部开演唱会。」

「那就去呀!」小冬开始用电脑处理一些工作,边回答耘纤的话。

「但是我自己买不了票,他们这次的票要用信用卡,可是我又不能拜托我爸妈,看来是不能去了……」耘纤面露失望地说。

「嗯?我可以帮你买呀!我这次也想带小乐一起去看呢。」

「真的吗!」听见小冬这样说,耘纤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重新注入了力量,开心的打直了身体,像只小麻雀雀跃的叽叽喳喳和小冬聊起了对演唱会的期待和想像。

看着耘纤和小冬有说有笑,我不禁想着这次我和她因为小冬而开始的「友情合约」会持续多久。

我和耘纤其实并没有非常熟,应该说,耘纤和班上的任何人都是「普通熟」。

我所处的这个班级,在人际交往的状况上有四个主要的小群体。

第一个是和班上大部分男生混在一起、很会读书并且领导着班上所有大小事的核心群;第二个是一群很会打扮拍照、喜欢与文青相关一切事务的小网美群;第三群是喜欢日本动漫的小宅们,他们都自称是宅宅团;最後一个就是我主要的交友圈,我们没有上述那三个群体有明显的特徵,不论做什麽事都是平平淡淡的。

然而耘纤并不属於任何一个群体。就我这一年对她的观察,她总是独自一人在班上这四个群体里穿梭,有时和核心群的女生讨论功课、和男生讲些没营养的垃圾话自娱娱人;有时她假日会和小网美们一起去她们新发现的文青咖啡馆拍照聊天;偶尔听见宅宅团在谈论她也喜欢的动漫,她也会兴冲冲的去参与讨论;当她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单纯和人说说话或是过过无聊日子的时候,她就会来我们这群里面待着。

有时候我会笑称她为「风一般的女子」,来去自如,没有任何束缚。

和她有最多的交集是那一阵子我们刚好都喜欢上同一款手机游戏,她每天下课、午餐、放学,几乎是照三餐的来找我玩游戏,我们的话题完全是围绕着那款游戏打转。後来她因为要参加比赛,没有闲暇的时间可以继续经营那款游戏就把它删掉了,我们那短暂的友谊时光也随着那款游戏,一起被删除了。

她和每个人的交往都是点到为止,和她相处就像是签了一份短期合约,时间一到她就走了,从没看过她和谁真正的深交谈心,和每个都一样熟、一样不熟。

在我印象中的耘纤,是个古怪又亮丽的人,不论是外型或是内涵。

就外型来说,她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白白净净的脸蛋和像是画过眼线的明亮大眼,再加上小不点身高,看起来十分可爱,是不论男生女生都会喜欢的类型。然而在这样外型亮丽的她身上,完全不见偶像包袱的存在,我时常看到她和核心群的男生们一起比赛扮丑,或是在自己的社群网站发布一些没有形象、故意搞怪的照片,有时看到她那样的照片,都会忍不住在底下留言吐槽个两句。

以内涵来说,她真的是人人都会忌妒的才女。不论是学业、体育、音乐或是美术,她都非常擅长,高一开学至今为止,科排第一的宝座她可都是拿好拿满,一个也没有少过。

除此之外,最让我们印象深刻的,莫过於是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那时候班上所有人都还懵懵懂懂的在适应与国中完全不一样的绘乐生活时,她就已经和高二的学长姊一起被科上老师推派出去参加全国性的绘画比赛,而且顺利把第一名抱了回来。她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和小冬变的很要好,有传闻说,小冬非常欣赏耘纤的才能,有意栽培她,所以经常找她去谈话。

古怪呢?我想从她平日奇怪的话语和举动就能看出来了,还有和每个群都能沾上边的相处模式,就能想见她那颗小小脑袋瓜里面装着多少东西了,我曾想过如果我能窥见她脑袋里装着的东西,应该会看见很多很多不相干的东西,像是大杂烩一样的存在她脑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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