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毒发的第三日,实在离死线过於近了,在药材不齐的情况下,冰心可没把握能把二长老从鬼门关给拉回来。最多她的能耐,就只能像现在这般先吊着他的命两日了。
直到两日後寻获药材无果,便真是毫无办法了。不过若需请二长老交待遗言或做什麽职务交接的,以她的针法,拼尽全力倒还是能让他「清醒」一炷香的,可在那之後便事已成局、救治无望了。
只见罗字清和罗字平两人听了皆面露铁青,其他人像罗空和罗深面上也都不好看,他们似仍想挣扎、仍想全力救助二长老,因此也万不可能选择後者。
罗字平紧张道:「到底还缺些什麽?医、金姑娘无需顾忌,尽管说!」接触到罗字清的视线,罗字平差点又要喊错人家名了。
他脑袋一根筋,自知道对方是医皇後,就挨着人医姑娘的喊,可人家在江湖上明明是金面具姑娘。金面具,才是她藏起真名的代称。
你喊她金面具姑娘也好,称她金姑娘也罢,但总叫人家医姑娘是怎麽回事呢……还不如就单单唤个姑娘二字也行啊!身为这人兄长的罗字清都想掩面了。
冰心倒是没怎麽理会罗字平的紧张与不自在,直说道:「我需要五毒草、傀儡子、万里安花,以及屍殂根。」
撇开完全听不懂、对这些药材一点概念都没有的罗字平,倒是罗字清听见便一愣。
除了府上就有的万里安花,五毒草和傀儡子都是十大剧毒中排行的第八和第九,找起来确实费工夫,但凭着他们罗家,两日内也不一定真完全找不着。不过屍殂根……这玩意儿听都没听过,得上哪儿去找?
仅思量一会,罗字清便当机立断,看向罗空道:「你等会让人把府上那一朵万里安花拿过来,给金姑娘瞧瞧是否能派上用场。至於罗深,立即差人至消息情报所发布要五毒草、傀儡子以及屍殂根的消息,价码开高一点,让他们越快越好。」
罗空正要应下,忽然,一旁本乖乖当个称职隐形人的月流星,抬起手道:「慢着,不必这般费事,五毒草我那处就有。」思索了一下,没管一旁眸光发亮的罗字平,尽自道:「傀儡子我老爹也有,我遣人去家里和我老爹说一声,最快明日傍晚这两样便能到手。至於屍殂根……我听是听过,也知晓用途,却不知它能於何处取得。」
看了眼冰心後,接着便陷入沉思,喃喃:「若让我弟派他人马去查也行,但可无法保证两日内定有消息。」更遑论取得了。
他从小就是被那铁血教育的老爹给养大的,各种毒物不敢说精通,但基本功用到底是知晓,光他自己碍於兴趣而蒐集储藏的毒药毒物,就有上百种。连像他这样号称江湖上小毒王的自己,对屍殂根的了解都不深,弟弟御容堂的资源可指望不大。
毕竟御容堂主要是对人、事的消息较为灵通,物了话似乎是逍遥馆那一领域的……但当然,御容堂也不是没有物的消息,说不准通报後真能有堂内探子探得出来。只不过那时间的长短,却是无法估计的。
至少对於眼前这逸水门二长老的毒况来说,就等不得了。
罗字清一听见那本来站姿三七步、一脸痞味的吊儿郎当少年,居然能够一下子解决五毒草和傀儡子的问题,马上道:「承蒙少侠於危难之时施以援手,罗某感激不尽!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毕竟那会儿相见时,在罗空简单的介绍双方後也就退下了。但这简单的介绍,也不过是指出医皇哪位和残冰公子哪位罢了,剩下的桂严和突然冒出来的月流星,不知他俩底细的罗空於是略过了。
反正那时医治二长老的毒况要紧,其他不相干的他倒是没怎麽上心。
然後这三人也不知怎搞的,进了逸水门後,就都默契般的一同站在冰心身後,一整个跟班样,於是只好让冰心咧着嘴角的一人在少掌门前撑着了。
结伴江湖途中,冰心本就知道拓不喜开口,交谈时,基本上能让她来的都让她来,这她是没话说。但桂严这小子,自跟着他俩後,就老挨着她喊小姐小姐的,喊拓公子公子的,好好的旅行夥伴不当,硬是要矮他俩一截的当作跟班小弟,这到底什麽仆从病态啊!
但是,冲着那声声叫唤,身为「小姐」的她也就忍了。
至於月流星这家伙就甭提了。他本就打着想装作低调、化作背景的主意,恨不得融入水里埋在土里,最好是蒸散在空气中……呃不对,好像没这麽严重。总之既然他打着这般主意,那她自然也只能无言的接受了。谁让他手上可还拿捏着说好要给她的五十两呢。
於是在与人家少掌门客套客套时,冰心也就很顺势的把他俩给略过略过了。交谈时,只有稍稍提到与拓的旅行途中碰到的一些奇特患者,那自带母体的奇特病因,并做一些医药时的小分享。
毕竟那罗字清打从见着他们一行人时,面上虽是客气,笑容甚是温和,但眼底的迟疑和防备可是没逃过冰心的眼呢。
那是她曾泡在商场上,面对不同人、事好一段时日後,所磨练出来的一双锐眼。虽然,还比不得那好似要看透人心鬼魅的魅古老大就是了。
魅古老大啊……想到这一桩,不晓得最近他又过得如何了?之前报给他的平安信,他应是收到了,也应是有时间看的吧?
可如果看了,那怎麽还会……
「好,就这麽定了!」
「明日午时再会。走了。」
「请!」
走神间,便听见他们几个似都已谈完说定,那月流星似要出门去他弟那里探探消息,正欲往外踏出步伐……等等,现在这傍晚时候出门吗?
而罗字清则礼节送走月流星後,正欲跟罗字平叮咛嘱咐些什麽,似是後者刚自告奋勇要去消息情报所的样子……去那里干麽……对了,他们正想着法子欲找寻最後一味药材!
「等等!」冰心忽然喊出声,两边人动作都停下,疑惑的看她。
呃!这次似乎走神严重了些,都没听见他们几个谈到哪儿又是怎麽结论的了。怪了,她近日怎就这麽容易就走神呢,老是在严肃场合陷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不过现在……倒是从哪儿开口较好?此刻冰心脑内杂乱,众多思绪涌起,一时竟无法动作,现在的她身形定住,俨然就是个木头人。
恣意喊出声後,又自己僵住在现场不说话也不动作的,这麽奇特又让人不解的事,恐怕就只会发生在冰心身上吧。
起初现场人不解,甚至还配合她,就这麽原地乖乖的等了十秒……
直到第十一秒,月流星白眼才正要投去,嘴才要张口,桂严就已急得过来了,还嘴边唠叨:「哎唷小姐,大家谈正经事,你在这儿玩什麽呢?若是因此耽误了找寻屍殂根这一事,那可不行呐!」
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吼!
这话说的,好似你是我爹、我是你家娃儿一样……冰心没好气的瞥了眼桂严,总算找着了话头。
她握拳在嘴边乾咳了两声,便道:「那个,我刚突然想起,我记起屍殂根在哪了。」停顿一会,脸色严肃道:「在四屠河旁的万人塚。」
「哗,那不就是之前小姐碰到殭屍团的地方吗?」桂严惊呼出声。
现场人皆面露讶异,连月流星也不例外。只有那残冰公子定定的看着冰心。
就知道是这反应……就知道桂严这家伙一定会呼出这麽一声……冰心心底无奈,但面上神色一凛,知道此为她提供棘手情报的开端,只是她拿捏不准这提供的界线在哪……因为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把自己这夥给扯下水……
——快!大家听我说,都听我说!
——四、四屠河边,有好几名能吸食人血的殭屍在徘徊啊!
——那地的村民都死绝了!他们都变成殭屍了!
——就在河边!快逃啊!一定得逃啊!
这是近月流传於道上的消息,不论是江湖还是行走於外的商团,都隐隐听过这则传言。
而在烈日当空下,当初那大街上疯狂叫喊这几句话的人,不到半日便暴毙倒下,屍身呈现灰白,毫无血色。街上人来人往的,好几人见了都不住惊声尖叫、闹出好一阵骚乱。
待一刻钟官差和仵作匆匆赶来时,那死屍更是直接成了乾屍,里头血液彷佛全被抽乾似的,就剩皮囊和还撑着的骨架了。街上人俱不认识这名死屍,更不知来自何处。
仵作简单查看时,发现死屍面容扭曲,因极度恐惧形成,身上衣裳皆有诸多破损之处,且破损下有好几道伤口,细看时发现,似是被咬过的齿痕,那齿印,似是人齿……
现场无法断定此人身份,更无法断定此人为何会有这些齿痕、又为何在大街上会突然间大量失血。因有太多谜团,故这具无名屍被带回衙门,待仵作运用工具後细细确认,看能否对案件的破解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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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开始读书考证照考试了QQ
某糖过着能写一会故事是一会儿的日子
不过一篇要维持差不多3千字的量
某糖的更新频率比较偏向大起大落(?)就是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