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教主與信徒 — 楔子

楔子

我是张起灵,张家的最後一任族长,虽然张起灵并不是我的真实名字,但既然大家都这麽叫,就暂时这样叫我吧。

2005年时我代替吴邪进入长白山的青铜门,守护这个世界的终极,我承诺吴邪十年後如果还记得我可以来接我回去,十年後的2015年,吴邪与胖子再次来到了青铜门前,我本来以为他们已经不记得这个承诺了,我已经做好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生活中的打算,却没想到他们依旧记得。

青铜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承认我有点震惊,因为吴邪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看着吴邪那让我心心念念的面孔,十年前的天真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充满了世间的历练,然而他在对上我的脸庞时,依旧努力露出了当年那抹天真的微笑。

在吴邪和胖子将我接出青铜门後,铁三角定居在了福建的雨村,我也不再下斗了,张家的大小事务我也全数交给了张海客,尽管有些事情张家还是会请示我,我就这样与他们在雨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直到一名孩子闯入我们三人的生活。

孩子在我们三人安稳度过了十年後,闯入了我们的生活,并且自愿跟随我们,孩子很崇拜我,他称我为教主大人,孩子则自认为我的信徒,这麽一跟又是一个十年。

然而吴邪和胖子终究是平常人,他们终究会老去,但我不是,我有麒麟血,我不会老,我也不会死,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在吴邪的一句话後我也不再烦恼了,吴邪对我说:「小哥,我知道你长生不老,我也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终有一天会离开你,在我离开之前,我只希望在有限的时间内能好好陪着你,我相信胖子一定也是同样的想法。」

三年後,吴邪和胖子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看着两张床榻上两人那早已斑白的头发,与彷佛安详睡去的脸庞,我握着他们两人逐渐冰冷的手,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绪在我心中萌芽,直到透明的液体点点滴落在我手心,我才知道,这个叫悲伤。

张家族长的使命让我早已忘了何谓悲伤,百年来的麻木也让我忘了身为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慾,我从来都只会狠心的对待自己,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直到遇到吴邪和胖子,他们教会了我许多事情,而他们也是我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如今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世界上能记得我的只剩那个自认为是我信徒孩子了。

我看着那尊称我为教主大人的孩子,有那麽一瞬间,吴邪那天真的脸庞与眼前的孩子重叠在了一起,两人是同样的那麽一尘不染,如果忽略孩子身上那幅十字架的纹身,我可能真的以为吴邪并没有离开我。然而吴邪冰冷的手心提醒了我这只不过是个幻觉,吴邪走了,彻彻底底的从我身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孩子回头看向了我,我能看见孩子眼眶也有晶莹的液体在打转,但泪水下的眼眸却又隐藏着坚韧的眼神,我知道吴邪将我托付给了这个孩子,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事,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记得我的存在,使我不是一团摇曳的虚影。

最後,我的真名叫张麒麟,望我自己不再迷失於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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