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子和小竹子出生後第一次见到父亲,高兴之余不忘处处献殷勤,一下端茶倒水、一下准备点心,还把孙川珍藏的酒酿整坛搬到中孚王面前,孙川很不是滋味,因为这两个小鬼从来没这麽孝敬过自己。
「你们刚刚不是还想把酒酿倒掉吗?」孙川穿好衣服、盘起头发,一脸不满。
「爹爹可以吃,你不可以吃,因为你生活太糜烂。」小梅子指着孙川鼻子说教。
「糜烂?从哪里学来这个词的?秀先生教的吗?那个臭老头都乱教啥呀?我糜烂,你们怎麽知道他就不糜烂?」
「爹爹穿得这麽好看,当然不糜烂。」小竹子在中孚王身上闻了闻,说:「而且爹爹好香,不像阿川只有酒味。」
「上次秀先生教你们的那个成语叫啥?以貌取人?对,你们这就叫以貌取人,我要是像他那样有钱,我也可以穿得很好看、身上香喷喷。」
「爹爹很有钱吗?那可以买很多糖葫芦和捏面人吗?」小梅子眼睛一亮,扑到中孚王身上撒娇。
「当然可以,但是每天吃糖可不好,只许偶尔吃一回。」中孚王将小梅子抱到腿上。
「我们和阿川不一样,做事有分寸的。」小竹子钻到中孚王怀中得意地说。
「作为长辈,你真该检讨自己的行为。」既济王冷冷说了一句。
「我好得很,不用捡讨。」
「没时间跟你抬杠,先说说下一步怎麽做。」既济王说起正事,他问中孚王和孙川:「你们打算如何安置两个孩子?」
孙川和中孚王对看了一眼,孙川说:「我话说前头,我不会入王府,他们两个也一样。」
「我明白。」中孚王微笑着,神情却有些落寞,他说:「茂县目前很安全,你们可以继续住在此处,其它的事我来安排。」
「好。」孙川很信任中孚王,他既然承诺,必会做到。
「那便照原定计画,明日送祖母回宫,天一亮我就得出发,祖母就交给三哥了。」
「明日就走吗?」中孚王不舍孙川母子,他们刚重逢,又马上得分离。
「爹爹要走吗?不要嘛,爹爹留下来吧。」小梅子嘟嘴说。
「爹爹,我们好不容易相聚,爹爹一定要走吗?」小竹子求说。
「我也不想离开。」中孚王摸着他们圆鼓鼓的脸蛋,依依不舍。
「那就多留几天吧,你们去交待那些手下别告诉太后中孚王已经到了茂县的事,就说皇上派人先行一步通知既济王,中孚王随後才到。」孙川想替孩子多争取一些和父亲相处的时间。
「可行,我马上回去处理,这段时间我会请舅公帮忙留意祖母动向,你们有需要也可请他帮忙。」既济王说。
「等等,听你这麽说,秀先生已经知道了?」孙川问。
「舅公是何许人,早就了然於心。」
「我去,那我还瞒得这麽辛苦干啥?」
「阿川又说粗话。」双胞胎骂说。
「罗嗦!」孙川朝他们脑袋槌了一下。
得到既济王和秀先生的帮助,中孚王有了更多时间和孙川母子团聚,但他很清楚无法久留,他和既济王约定了五日时间,五日後便要带太后回宫。
夜已深,孙川拖着两个孩子进屋睡觉,他们今晚太兴奋,没有半点睡意,孙川管不了他们是否想睡了,直接将他们往床上一扔。
「那我要和爹爹睡。」小梅子说。
「我也要。」小竹子附和。
「我能和他们一起睡吗?」中孚王也跟着拜托孙川。
「你们父子统一战线了是吗?」孙川孤军奋战,只能妥协,她对中孚王说:「我提醒你,答应了就别後悔。」孙川转身到柜子里拿出另一床棉被铺在地上。
「这是做什麽?」
「没见到床板那麽窄,怎麽睡得下四个人?你就陪他们睡,我睡地上就好。」
中孚王环视这家徒四壁的房屋,不难想像这几年他们日子过得多刻苦,中孚王暗暗发誓一定要补偿他们,让他们丰衣足食、不再为生计所苦。
「觉得我们家很破,对吗?」孙川发现中孚王愁眉苦脸盯着这屋子。
「是我亏欠了你们。」
「这是我自己选的,跟你有啥关系?你别太自已为是了,而且我们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对吗小鬼?」孙川问床上的双胞胎。
「我喜欢,现在有了爹爹就更喜欢了。」小竹子说。
「如果不用背书,那就更喜欢了。」小梅子说。
「好了,数到三,所有人躺平。」
「爹爹快!」
小梅子和小竹子急忙拉着中孚王上床,在孙川数到三之前他们已经躺好并盖好被子,孙川满意地笑了一声、吹灭蜡烛,迎接第一个一家四口共度的夜晚。
中孚王躺在两个孩子中间,他搂着两个沉沉睡去的孩子,欢喜地无法入眠,不一会儿他就遭到小梅子的各种拳脚攻击,小梅子的睡姿完完全全承袭了孙川的坏习惯,中孚王终於了解孙川刚才说的话是何用意。
这些年中孚王黯然神伤,睡眠品质一向不好,只要有一点声响就会惊醒,半夜中孚王感觉身旁有动静,他睁眼一瞧发现小竹子爬下床,中孚王猜想他可能是想上茅房,没想到他是为了替睡得四仰八叉的孙川将踢开的被子盖好特地起来的,後来他又轻手轻脚爬上床将叠在中孚王身上的小梅子拉回原位并同样替她盖好被子,中孚王见他如此孝顺母亲、疼爱长姐十分欣慰。
隔天早晨,中孚王将小竹子半夜做的事告诉孙川,孙川很讶异。
「真的?帮我盖被子?」孙川一边揉面团、一边说。
「他动作熟练,一定常这麽做。」中孚王说。
「总算没白养他这麽多年。」孙川满足地笑说。
「静竹成熟懂事,逸梅比较闹腾。」
「你才跟他们相处一天根本不懂他们之间的阶级关系,我告诉你,别看竹子外表乖巧,那些坏主意都是他出的,梅子只是他的小兵、替他干活的,所以每次闯祸我都两个一起揍。」
「这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等着吧,那两个小鬼花招多着。」
「你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他们早膳吃了白馒头和腌萝卜,虽是粗茶淡饭,中孚王却感觉比他素日里吃的玉食佳肴美味万分。
趁着天气凉爽,孙川带着孩子和中孚王进树林打猎、采拾野菜,孙川箭术不减当年,小梅子和小竹子在她的训练下也颇有成就,已经能射中一些行动不那麽迅速的猎物,加上阿黄的帮忙,两个孩子收获颇丰,中孚王见多了达官贵人家从小训练骑射的孩子,全都没有小梅子和小竹子来得出色,没半天工夫,孙川背上的竹篮装满了猎物。
「这麽多能吃完吗?」中孚王问。
「我们家没种田,所以得拿这些动物的肉去跟其他人家换点米或是面粉啥的,这在乡下很常见,你这种公子哥儿不懂吧?」
「现在懂了。」
结束了猎捕工作,他们开始寻找野菜和蘑菇,中孚王也跟着一起采摘。
「爹爹,这个蘑菇有毒,不能采,快扔掉。」小竹子拍掉中孚王手上的白色磨菇。
「不是鲜艳的蘑菇才有毒吗?」
「这是白毒伞,吃了可能会死掉。」小竹子说。
「这麽可怕。」中孚王拿衣角擦了擦手。
「爹爹真笨,要是没有我们,爹爹就死翘翘了。」小梅子嘲笑中孚王。
「逸梅说得对,没有你们,我跟死了没两样。」
「那我们永远不分开。」双胞胎抱住中孚王的大腿。
「好,永远不分开。」
中孚王和双胞胎的互动看在孙川眼中孰喜孰忧,她为他们父子相聚高兴,又为他们无法如普通父子相伴在侧难过,孙川原已打定主意不回去,可如今她有了一丝犹豫,她不忍拆散中孚王和双胞胎,况且她一直思念着家人,也想有机会回去团聚。
「我家里的兄弟还好吗?」孙川犹记七年前他们兄妹五人遇见刺客,她诱敌先行,却不知後来他们是否平安。
「都好,孙树成了王大夫的关门弟子、学了不少医术,孙井都长得比孙树高了,孙麦和孙山也娶了妻子。」
「真的?阿麦和阿山?谁会嫁给他们那两个大老粗呀?」孙川非常吃惊,同时又觉得好笑。
「听青瑶说是一对姐妹,我见过,长得也算清秀。」
「你一说起青瑶,我还真想她。」随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孙川的思相之情更加浓厚,孙川问:「我之前把他们打晕逃出来,他们没生气吧?」
「他们只是担心你。」
「那你和她後来怎麽样?和离了吗?」
「这几年我光顾着自己了。」中孚王心虚。
「她也真倒楣,不过最倒楣应该是既济王妃,每天要对着既济王那张臭脸,还动不动被骂个两句,太惨了。」
「你可知为何容辛对她如此苛刻?」
「不就是不喜欢她吗?」
「他们的婚姻是父亲为了更容易监控前丞相李大人而安排的,李大人城府极深,甚至对皇室图谋不轨,据我们的调查,寿宴上的炸药、祭祀的暗杀以及你的遇刺可能都与他有关。」
「原来是既济王妃她爹干的,那你们还不快点抓他、判个死刑啥的。」孙川怒发冲冠,她总算知道这些年是谁害她如此凄惨。
「李大人虽然已经辞官,势力依然强大,再说我们没有证据,这次他病重,若是他就这样逝去,对朝廷是好是坏十分难料。」
「那既济王妃呢?也是她爹的的爪牙吗?」
「这我无法肯定,可容辛从未相信她。」
「怪不得豫王妃之前说既济王妃故意害她掉下水,亏她长得那麽好看,俗话说得对,越好看的女人越恶毒。」
「你也好看,却从不害人。」
「省省吧,这种甜言蜜语对我没效。」
「那什麽样的方法才对你有效?」
「都这麽多年了,你怎麽还没死心?」
「人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世上才会纷争不断。」
中孚王总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孙川,孙川有点不自在,然而倒不像过去那般反感了。
中孚王和孙川回到家、放好东西後,孙川要求小梅子和小竹子复习功课,小竹子乖乖拿出书本坐在椅子上背书,小梅子心不在焉、东张西望,孙川扔了一个汤勺正中小梅子脑袋,她才回神。
「再打我都变笨了。」小梅子抱怨。
「不读书才会变笨。」
「那你自己怎麽不读书?」
「我是大人,不用读书,你们小孩就是要学习。」孙川和小梅子一样从小不爱念书,可现在她身份不一样,身为母亲当然得督促孩子多学一些知识。
「爹爹,你看阿川不讲道理。」小梅子转而向正在指导小竹子写字的中孚王求救。
「逸梅,读书很重要,你应该听娘亲的话。」中孚王自幼饱读诗书,深知学识陶冶心性的好处。
「但是我不喜欢念书。」
「如果因为一时好恶去决定做与不做,将来必定会有所悔恨。」
「我不明白。」小梅子不懂那些深奥的道理。
「小梅子,你就乖乖读书吧,不然以後看不懂字,出去外面肯定要吃亏的。」小竹子劝说。
「好吧,你们都这麽说,我就努力背下这些诗吧。」
小梅子嘴上抱怨,但他们姐弟二人天资都好,理解和背诵诗文都不是难事,中孚王夸赞他们聪明,孙川得意地说是自己遗传给他们的好头脑,双胞胎马上反驳是中孚王的功劳,他们的斗嘴引得中孚王开怀大笑。
夜晚下起大雨,这场雨连续下了两日,他们四人哪也去不了,只能关在家里,孙川和双胞胎十分无聊,中孚王却无所谓,他若能和他们在一起,无论做什麽都是趣味满满。
「爹爹笛子吹得真好。」中孚王露了一手,双胞胎大声叫好。
「我教你们吧。」
「好哇,阿川啥都不会,笨死了。」小梅子说。
「说我坏话,别忘了你们射箭的本事还是我教的。」孙川回击。
「爹爹和阿川各有所长,都棒。」小竹子说了句公道话。
「说到笛子,你会做笛子吧?」孙川问中孚王。
「会,怎麽了?」
「那你给他们各做一支新笛子吧,他们现在用的是我做的,但是我也不擅长,做的也不是很好。」
「秀先生一天到晚说我们的笛子音调不对。」小竹子说。
「对,叔叔也说过。」小梅子想起当时既济王的地狱训练还觉得累。
「行,有竹子吗?」
「草棚里有一堆,我们家竹子最多了,做弓和做箭都要用到竹子。」小梅子说。
「是不是因为竹子好用,所以我才叫做小竹子?」小竹子突然好奇自己名字的由来。
「这就要问你们娘亲了。」中孚王说。
「……。」孙川咬着嘴唇、有点犹豫该不该说,最後她从脖子上取下中孚王所赠的玉石项链,她指着形状酷似竹子的项链说:「就因为这个罗。」
「你一直留着?」中孚王知道孙川这些年来都戴着这条项链,甚至因它替孩子命名,心中十分欢喜感动。
「我身上就这个东西值钱,当然留着,我还想哪天没钱了,可以当了呢。」孙川一派轻松地说。
「骗人,以前我们房子坏了没钱修,阿川都不肯卖,她说那是爹爹送的,绝对不可以卖。」小竹子立刻戳穿孙川的谎话。
「多嘴。」孙川捂着小竹子的嘴,她从眼角余光看见中孚王笑容可掬、春风满面。
「阿川,那我呢?为啥我叫小梅子?」
「你啊,因为我想念你小舅舅酿的梅酒呀。」
「就这样,太随便了吧。」小梅子很不满。
「逸梅,梅花是很坚毅的植物,越是苦寒、越是绽放,你有这样一个名字应该高兴。」中孚王安慰她。
「真的?」
「真的。」
「那好吧,反正我也喜欢吃梅子。」
後来,中孚王趁孩子睡午觉的时候,去草棚找正准备重新酿酒的孙川,孙川蹲着清洗糯米,中孚王有样学样跟着帮忙。
「那条项链……。」中孚王刚开口,孙川马上打断他。
「你、你别想太多,我那个时候掉到水里,身上啥都没有,就只剩那条项链了,所以才一直收着。」孙川解释。
「既然你当时身无分文,理应拿它去换钱,为何还留下?」
「……。」孙川沉默,埋头洗糯米。
「孙川?」
「我……只是想说那是你送的,等孩子生下来可以有个对父亲的念想。」
「仅仅如此?」中孚王看得出孙川没有说谎,但也有所保留。
「不然还有啥?」
「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不同意义吗?」
「过去我就告诉过你,我没办法拿你当对象了,顶多就是朋友。」
「朋友?」
「说是朋友也不太对,感觉你又比其他朋友熟点。」孙川七年间除了家人,最常想起的就是中孚王,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
「所以我对你是特别的存在?」
「我这辈子就只和你生过孩子,能不特别吗?」
「……。」中孚王所求不多,仅是如此便让他心满意足、露出笑容。
他们处理好酿酒的材料,孙川站起来後就不停揉着腰,中孚王也注意到这几天她常扶着腰、时不时捶两下。
「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腰有点疼。」
「休息一下吧。」中孚王扶孙川进屋坐着,他问:「你常腰疼吗?」
「看天气吧,湿冷天就容易犯病。」
「给大夫瞧过吗?」孙川这年纪竟然有腰痛的毛病,中孚王费解同时特别担心。
「瞧啥?不就一点点痛吗?而且茂县这种乡下地方,哪里有大夫?」
「这哪里是一点点痛,不行,你得去看大夫。」中孚王清楚孙川是个女汉子,小病小痛根本影响不到她的行动,可今天她连站着都吃力。
「你别大惊小怪,万一被太后知道怎麽办?我去躺躺就好了。」
孙川躺在床上不久就睡着了,她和小梅子睡相都不好,母女扭成一团,小竹子在睡梦中本能地找到最舒适的位置,他们三人和谐地共处在一张床上,中孚王望着他们三人熟睡的模样,内心无比温暖。
孙川醒来後,发现中孚王和双胞胎不见踪影,他往窗外看去,已是日落时分,雨也停了,她猜测中孚王是带着孩子出去转转,她打算先把晚饭做好等他们回来,但才刚踏出门,就听见阿黄不断朝草丛吠叫,阿黄很聪明,如果是茂县的邻居来访是不会如此的,孙川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回屋拿起弓箭戒备。
忽然一个飞镖射向阿黄,阿黄机警躲掉,随後出现几个黑衣人,孙川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针对中孚王的子嗣而来,孙川暗暗想着自己这一生跟黑衣人缘份匪浅,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孙川躲在屋内,从窗户朝外射箭,击中了其中一名刺客,可惜他们很快就冲进屋内,孙川不擅长近身战、节节败退,她好不容易逃出屋外,小梅子却在此时正好回来。
「阿川!」
「梅子,快跑!」
「就是那小孩,杀了她。」
黑衣人看见小梅子,即刻用剑刺向她,孙川来不及阻止黑衣人,只得以肉身阻挡那一剑,剑身刺穿了孙川的右胸口,孙川猛然转身,用箭头将黑衣人割喉。
「阿川,你流血了!」小梅子怕得哭出声来。
「拿着剑,带着阿黄去找你爹!」孙川拿走倒地的黑衣人的剑并交给小梅子,如今只有中孚王可救他们。
「可是、可是……。」
「快走!」
孙川将小梅子推走,小梅子一边大哭、一边和阿黄跑去找中孚王,幸好中孚王和小竹子就在不远处,中孚王看她哭花脸、手上还拖着一把长剑,便知事态不对。
他将两个孩子和阿黄藏在草丛中後,随即提剑回去,等他赶回去,只见到杯盘狼藉的屋子和处处血迹,孙川再次消失在他眼前,他的心彷佛再被掏空一次,中孚王气急败坏到处寻找孙川,他延着一条深入树林的血迹寻去,路上见到几个误中猎人陷阱的黑衣人,他推估是孙川刻意引诱他们来到这布满陷阱之处。
中孚王听见打斗的声音,他跑去一探,整巧碰见孙川用弓勒毙黑衣人的场景,孙川这几年没闲着,她总担心有一日会再遇上危险,所以勤於锻链身体,而这些未雨绸缪今日看来并非枉然,孙川以一敌多、幸运险胜,不过也身受重伤。
「孙川!」中孚王扶起倒下的孙川。
「……梅子……和竹子呢……?」
「我让他们躲起来了!」既济王撕下衣服布料替孙川包紮伤口。
「……那就好……。」孙川感觉精疲力竭,眼皮重到无法睁眼。
「孙川,醒醒,别睡!」
「……帮我顾好那两个小鬼……。」
孙川说完这句话就没了意识,她伤势严重,若不尽早医治,华陀在世也无力回天,中孚王记得太后来茂县时,皇上指派了一名太医随行,他决定带孙川回驿馆求医,他已顾不得太后会发现孙川和双胞胎的事,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孙川,无法承受再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