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邸,文珏由列战英搀扶进了她的房间。
「战英,你刚刚到底有什麽急事要禀告殿下,看你一路脸色都很差,该不会是静妃娘娘怎麽了?」
「不是,娘娘没事,是⋯⋯」列战英吞吞吐吐的,毕竟,在他的想法里文珏与赤焰案无任何关联,卫铮这个人她也毫不知情,文珏立即追问:「到底怎麽了?」
「卫铮被悬镜司抓住了。」
「卫铮?」
这下子,文珏可再也冷静不下,站起身子、瞪大双眼,连呼吸也变着急促。
可这些反应看在列战英眼里只是不解的反应,他接着给文珏解释道:「卫铮是以前赤焰军的一员,也是赤羽营少帅林殊的副将,听说自梅岭逃脱後至药王谷改名换姓,也不知道为什麽这次夏江居然能抓住他!」
列战英话说至此,文珏以感受到内心之震撼,一股气息忿忿地冲上喉头。
前方的列战英还是继续自说自的:「重翻赤焰案本就是殿下的初心,这下子悬镜司抓了卫铮无非是往殿下的心头上重重给了一击,原本我是想拦住殿下赶紧告知此事,想不到⋯⋯」
忽地,一声噎呕声在列战英的後方传来,文珏跪卧於地面上。
「文珏,你怎麽了!」
「战英、战英快去找⋯⋯」话没说完,由列战英扶着的她,昏了过去。
另一头,刚见完静妃的萧景琰风尘仆仆的赶回靖王府。
手中还拿着静妃特定为文珏准备的伤药,萧景琰才刚下马,就见前方的列战英像失了缰绳的马儿直奔了过来,「殿下,文珏吐了好多血,昏过去了!」
萧景琰听完什麽也顾不上,拔了腿就往内院奔,直到抵达房门口,他停下。
「找大夫了吗?」
「找了,在路上了。」
「先去准备盆热水过来。」
列战英应下,转身走向灶房。
轻轻进了文珏的房内,床上的她,孱弱的身躯毫无生气,和平常那个会哭会笑的文珏太不一样。
因为不舍,萧景琰伸手抚上她微皱的眉眼,慢慢的勾起她抑在嘴角的发丝,她脸上的掩巾使再惹得他注视,虽然文珏再三嘱咐,但是萧景琰实在对於她的容貌感到好奇,他不在乎文珏脸上有什麽伤痕,只是想知道,她,到底何颜何貌?
意随心动,萧景琰撩起掩巾的一角,缓缓地、悄悄地,一寸拉起一寸⋯⋯
他先是看见文珏肤若凝脂的下颚,因为天气关系,脸颊丝丝的粉红惹人遐想,紧闭的嘴角传达出十分难受的意念。
再稍稍往上,便能看见那道腐烂不堪的烧伤,虽然萧景琰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但是他还是没有勇气继续往上揭,放开手,掩巾又重新盖回了文珏脸上。
他不害怕,只是心疼。
「殿下!」门外传来列战英的声音,「殿下,大夫来了!」
他领着一名白须宾宾的大夫入门,两人一同後退,让大夫好生诊治,因为伤在背部,萧景琰遣出了列战英自己留下,并替文珏宽下衣裳让大夫查看伤口,待大夫收起银针,萧景琰才略带羞涩的替文珏穿上外衣。
尔後,萧景琰走往门旁,示意列战英进门一同听诊。
大夫收好医材,转身对着他们两人道:「启禀殿下,老夫已经为王妃清了⋯⋯」大夫还在说话,只是说错了,列战英看着萧景琰无打断之意,自己开了口:「大夫,她不是⋯⋯」
「大夫,您接着说。」他却被萧景琰拦下,「王妃她怎麽样了?」
此刻的萧景琰一脸担忧。
「王妃体内本身存有毒性,此次的毒不深,刚刚老夫已经替王妃将剑伤的毒素清理乾净了。」
「那,她原本身上的毒呢?」
「王妃的毒以深入血液,除非清血换液,不然恐无法完全清理。」
「那些毒留在身上不会对她的身体有所损坏吗?」
「殿下放心,王妃的内功底子够稳,这抹毒留在身上也不会造成危害,只是脸上的伤⋯⋯」大夫欲言又止,萧景琰仅是点头,「我知道。」
萧景琰原本凌厉的剑眉现在全都拧在一起,看着床榻的她还是那样难受,心里更加难受。
「待会儿我开几帖药,必须按时辰敷药、喝药,过没几日王妃就能没事了。」
「谢谢大夫。」他向大夫礼貌行礼,「战英,送大夫出府。」
列战英领命,与大夫一起步出文珏的房门。
他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文珏的脸庞,那样小心。
而列战英送完大夫,转身走进文珏房里,对於刚刚的事很是疑问,「殿下,刚刚你为什麽不替文珏否认她不是王妃的事啊?」
萧景琰叹了口气,「否不否认有什麽差别吗?反正她现在就是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了。」
时辰已过午,午後还有政务需由他亲自操持,就算再舍不得也不能久留了。
萧景琰站起身子,对着列战英叮嘱:「文珏不让我看她的脸,时间到,你记得来喂文珏喝药。」
「我会的。」
到门口,他又是转身,「记着,文珏背部的药,我来替她上。」
一道光剑射进房内,临门的他使人看不清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