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气息调理,文珏得以起身,面色看起来却还是非常虚弱。
「你怎麽下床了!」一早,萧景琰趁着文珏未醒,离开替她准备热水毛巾,这才刚端着脸盆进门,文珏早已下床换好衣裳,「殿下,我已经好很多了,今天还得赶着回京。」
「什麽时候回京都不重要,现在你的身子最要紧。」
「药已经敷好,一夜休息我真的没事了殿下。」
走近她,萧景琰认真望进文珏的眼底,想和她表达自己的担心,却被文珏眼里的坚定给击败。
无奈失笑,萧景琰拍拍她的肩膀,「好吧,我去吩咐一下,待会儿用完早膳,便立刻启程回京。」
「还是我去吧⋯⋯」萧景琰对於她的任性有些恼怒,明明已经受了伤还硬是撑着,铮铮拧起眉头,「文珏!」
见他如此,文珏也不敢再出声反驳,喏喏道:「殿下去吧。」
萧景琰深呼了口气,终於衔起笑容,「洗把手脸,我在大厅等你一起用早膳。」
微微点了头,文珏才见萧景琰缓缓离开的脚步。
这头的他不舍的多望了文珏几眼,最终走出房门,前往西厢房去打点兵将。
一行人在日出不久後离开赤桑镇,文珏因背部伤口甚深,无法自行一人驾马,看着一众男人实在有些难为情,最後硬是被萧景琰抱上了他的马背,一路回京。
很快的,萧景琰於午时抵达金陵城大门!
原本萧景琰是想直接进宫覆命,顺便领着文珏让静妃瞧瞧伤势,才过大门,後边传来列战英的喊声。
勒马停下,列战英立即近身行礼:「殿下,末将有要事禀报!」
文珏虽伤重,在看着列战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知必有大事,但话都还没让列战英说出口,誉王在那一头已经疾声而至:「景琰,你可回来了!」
这下子,什麽话列战英全都说不出口了。
来到萧景琰跟前,誉王笑的深不可测,「这次可真的是辛苦了!」
萧景琰不愿理会,但总归他还是皇子,更是他的兄长,大庭广众之下若不做点面子,怎麽样也说不过去。
文珏晃晃他还摆在自己腰间的右手,示意萧景琰赶紧下马问候,不甘不愿的答了句:「誉王兄。」
「看看,这脸都黑了,人也瘦了,待会儿进宫让静妃娘娘瞧见了可得有多心疼啊!」
萧景琰轻言问道:「誉王兄怎麽会在这里?」
「这次赈灾你可是大功臣,朝野之间那可是盛誉满天,父皇命我来陪你,我这哪敢懈怠,早早就在这里候着了!」
誉王往後瞧去,刚刚还在马背上的文珏已由列战英搀扶下马。
他绕过萧景琰的身子,来到文珏的面前,「景琰,这位该不会就是你藏在靖王府的那位文姑娘吧?」
他直直的望着文珏,文珏也不怕他,毕竟十三年前,他还跟自己求过亲呢!
在列战英的搀扶下,文珏规矩行礼,「民女文珏,参见誉王殿下。」
「免礼,我想文姑娘很快就不是『民女』了,刚刚这满街道的人都有看见,景琰可是搂着你骑马进京的!」
「她⋯⋯」萧景琰想上前为文珏申辩,但文珏已自行开口,说的话很是慓辣:「民女此次随靖王殿下一同前往赈灾,可能是老天忌妒也可能是小人不服,这天子脚下十公里远的赤桑镇居然有人想行刺皇子,文珏护主心切,逆天而行、折服小人,不幸受了点伤,有劳誉王殿下惦记。」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默默替文珏吸了口大气⋯⋯
现在她面对的,可是朝野间最令人退避三舍的誉王呀!
咬咬牙,街道之上他也不好有过大的动作,还是笑着,「那就请文姑娘,好生休养。」
文珏亦是礼貌,「多谢誉王殿下。」
誉王紧紧地盯着文珏,目露凶光,令人咋舌,後者却稳如泰山,目光平淡。
当下,在文珏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的誉王也无心待下,转头就拉着萧景琰进宫,「景琰,你这是要去覆命吧,走,为兄陪你!」
可⋯⋯,列战英的要事还没禀报呢!
「殿下,我⋯⋯」列战英放开扶住文珏的手,稍稍往前站了一步,却还是被誉王拦住了话头:「父皇还在宫中等着呢,咱们走吧!」
萧景琰看了看,还是让列战英回府再报,叮嘱他好好照顾文珏後便与誉王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