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有一支给誉王送礼的镖队经过抚州,被江左盟给劫了。」
梅长苏语毕,眼光直直的望着萧景琰,他没听懂其中含义,转头看向了文珏,「这是劫了给誉王送礼的一支镖队,怕是伤不到他什麽筋骨吧?」
文珏提问,萧景琰已沉默作为附议。
「如果你们知道这个送礼的人是谁,就不会这麽说了。」
萧景琰立刻追问:「谁?」
梅长苏目光深深,语调沉沉:「岳州知府。」
「岳州?」萧景琰惊讶的复述一遍,一旁的文珏也瞪大了眼睛,「岳州灾情最是严重,据传都已经有人饿死,岳州知府居然还能搜刮到财物给誉王送礼!」
尔後,萧景琰完全是耐不住性子,站了起来,就在厅中来回踱步。
「如今太子势弱,殿下又无结党之意,誉王派系的地方官员都紧抱着这个主子不放,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不过这个时间实在太过敏感了。」
「文姑娘说的不错,而且这次送的礼还不轻,总共有五千两银子。」
「赈灾一事,的确不能由誉王主理,既然我们有证据在手先生想怎麽做?」萧景琰叹了好大一口气才忿忿的坐了下来,面带严谨的问着梅长苏:「可要我拟摺奏禀父皇?」
这次梅长苏没直接回应,只是咳着。
「先生又痒了?」
「这次不是痒⋯⋯」
「看来这是下策。」
梅长苏这麽一说萧景琰就懂了,是自己急躁了。
「太子和誉王贪了这麽多年,皇上未必不知道,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就算殿下把岳州知府的事禀报到皇上面前,他最多也就是喝斥一顿,根本改变不了什麽。」
「可是现在除了陛下,还有谁能约制誉王?」文珏看着梅长苏认真的问着,他答:「除了皇权,还有民心,还有民意。」
此话一出,萧景琰与文珏深深地互看了一眼。
「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出两日,这桩丑事就会传遍岳州城的大街小巷,五千两银子对於高居云端的皇上来说不算什麽,但是对於食不果腹的饥民,就没有那麽容易接受了。」
「没错,民情民怨一旦呈鼎沸之势,必定会触碰到陛下最看重的朝廷脸面,到时候就算他再偏宠誉王,也不会眼看着他妨碍整个大局的安稳。」
文珏接话亦是语重心长,整屋子一片莫名的躁。
「以往太子和誉王处理赈灾之後的暴乱,最常用的手法就是先全力镇压,然後在扣一个刁民太贪,辜负朝廷圣恩的帽子,可是这一次,赈灾他银两都还没出库,我倒想看看这个誉王还能找出什麽新的藉口。」
事後,两人依然是从密道回到了靖王府。
「我听战英说你很早就过去苏宅了?」
「不早,殿下走後一阵子我才去的。」
文珏刚关上密道门,面无异样的回应着萧景琰,而他仅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隔没几日,一道召见入宫的口谕传进了靖王府。
换上了朝服,萧景琰要进宫面圣。
如以往一般,文珏相送着萧景琰出了靖王府大门。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文珏歪过头,没有回答,却换来萧景琰的浅笑,「母亲让你有空多进宫陪陪她,反正我也要进宫,我们一起去,我去见父皇,你去见母亲。」
文珏还在犹豫,却见他的眼神中粼粼闪动着。
但是这句话怎麽听起来如此令人遐想呢?
萧景琰在马车边向她伸出他的大手,带着笑容,「别想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