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月,原本在画画的她,突然看向窗外,看着那座油桐花小路所在的山。
「欸,韵熙,我想去看桐花,你带我去好不好?」
「可是你的身体……」
「拜托。」
她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举双手投降,得到医生的外出允许後,我带她到油桐花小路,她坐在岩石上,抬头望着飘落的桐花。
「好像雪喔。」
「是啊,所以才被称为五月雪。」
「每次来都觉得好漂亮。」
「是啊。」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算是吧,不过当时我完全不知道你的存在。」
接着我们默不作声,看着桐花好一阵子。
「欸,韵熙,我是不是快死了。」她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口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别说傻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然後我们再参加画展。」
「不可能的,这是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它的状况了,而且医生不也对你说了。」我讶异的看着她,原来她都知道了。
前几天医生把我跟她母亲叫出去谈,说她顶多只能活两个月,因为这样,所以我想在她死去前留下美好的回忆。
我握住她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羽宁。」
「谢谢你,韵熙。」
之後又过了几天,那天是她的生日,我与她的父母在医院里替她庆生,她的父母应该是忍住泪水在庆祝吧,因为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过生日,要是哭哭啼啼的,她会伤心的,等到晚上的时候,她的父母离开了医院,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她。
「韵熙,你的礼物还没给我喔。」
「别急,我这就带你去你的礼物那里。」
我跟医生要了外出允许後,将她带到油桐花小路,在那里我们看到的是,随风飘落的桐花与满是桐花花瓣的白色小路,小路上的小灯让一切看起来要比平常优美。
「好漂亮。」
「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们坐在一旁,看着如雪一般的桐花好一会,内心期望着这一切不会结束,但所有事物都有结束的那刻,花开的再美也会凋谢,虽然明年还会再开,可那时,一起欣赏的人已经不再了,那一刻我开始感到害怕,害怕羽宁不在後,我还能这样平静地看着桐花纷飞吗?
「韵熙。」羽宁的声音将恍神的我拉了回来,「谢谢你,韵熙,我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
「那个……我可以提一个任性的要求吗?」
「可以啊,你说说看,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
「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就算一天也好。」
看着羽宁害羞脸红的样子,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将她抱进怀里,「就算当一辈子也行。」听到我的回答,我感觉她流下了眼泪,是高兴的眼泪。
「谢谢你,韵熙,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羽宁。」
那天应该是羽宁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天,但幸福没有持续很久。
那天之後,她的病情开始恶化,我陪伴她直到去世那天,她的丧礼上,她的父母哭的很伤心,看着照片里熟悉的笑颜,我默默的哭了。
丧礼结束後,她的母亲给我一本画册,「这是羽宁在医院时一直使用的画册,送给你,谢谢你陪羽宁过完最後的时间。」
我翻开画册,里面画的都是我在医院照顾她的样子,早已停止的眼泪,此刻又开始溢出。
那之後过了两年,我当上美术老师,时常带着学生到那条油桐花小路写生,放假时也会到那里,回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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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故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非常谢谢你分享这篇故事,我们会将它制作成书籍供客人们阅读的。」小空将卡片递给韵熙。
「小空,这次的故事可以请韵熙先生画吗?」彩儿举手提议。
「如果韵熙先生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罗,那我过几天再把画拿来,我很期待会变成什麽样的故事。」说完韵熙就付钱离开了。
「我看过羽宁小姐画的那幅画,那真的是一幅非常美丽动人的画。」彩儿感慨的说。
「听完这个故事,突然很想去一趟油桐花小路。」
「那下次休息日,大家一起去吧。」听到小空的发言,大家开始兴奋起来,期待休息日的来临。
离开咖啡厅,韵熙来到了油桐花小路,他与羽宁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抬头欣赏飘落的桐花。
「羽宁,油桐花开了,像雪一样。」韵熙自言自语着,「我现在依旧喜欢着你喔。」
『我也是喔,韵熙。』在飘落的桐花树下,韵熙感觉羽宁这麽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