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一直一直是，永无止尽的，无可奈何。」
喾黎拿走了爸爸给的娃娃，柠茵喜欢那只小白狐娃娃，但是她也喜欢喾黎这个邻家弟弟，尤其喜欢喾黎笑开了的样子，温暖的不论再寒冷的冰雪也能被化开，包括柠茵的心。
「给你吧。」柠茵看着那个漂亮的脸蛋，尽力笑得自然。
「真的吗？！谢谢小茵！」喾黎抱紧娃娃，开心的哇哇叫着，八岁的他还没开始发育，就像个小女孩，无论外貌还是举止。
柠茵看的入神，笑容也愈发的发自内心。
从以前，只要是喾黎想要的，柠茵就会千方百计的满足他，单纯地为了逗他笑，简单地想见到他的笑容。
糖果、蛋糕、娃娃……，无以计数的东西，柠茵喜欢的事物，全成了两人交流的货币。
心甘情愿。柠茵这麽定义自己。
她还记得八岁时的午後阳光，一切都渲染成橘黄色的某一天，「小茵，小茵。」喾黎从小就爱这麽叫她。
「嗯？」柠茵隔了一秒将目光从喜爱的游戏屏幕移开，刚侧过头，随即嘴巴被塞了一颗糖，糖果棒子连结的手又白又纤细，就跟它的主人一样，喾黎的脸被阳光熏陶的微微发红，甜甜的笑颜就像朵花。
「好酸……。」柠茵发愣地说，不懂这是什麽感觉，一阵酸楚正强硬地从心脏中央漫开，尤其是当她发现这颗糖还是喾黎刚刚吃过的，酸楚越埋越深。
「酸？我刚刚吃是甜的啊。」喾黎一脸不解，拿过了糖再次确认般的舔着，嘟囔着「小茵骗人，明明就是甜的啊……。」
柠茵将目光抛回萤幕上，感觉再多看一秒，她的心脏真的要被酸坏了。
见柠茵又沉迷於游戏，喾黎反而不开心了，他的脑袋重重地压在柠茵的肩上。
「哇！」突如其来的重量，柠茵根本反应不及，萤幕里角色倒在了最後关卡的土地上，正如现实里倒在房间地板的她。
她哭了，喾黎也哭了。
全是橘黄色的温暖斗室内，两个八岁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哭成一团，可能小时候的他们是心灵相通的，因为当时柠茵真的觉得心脏已经裂开了。
所以她的哭，是货真价实的撕心裂肺。
「小茵，想什麽呢？」十七岁的喾黎出现在柠茵的视野，短短的九年，喾黎除了阴柔的脸还有女孩的气息，其他的全溜走了，喉结夺走了高亢的声音，身高一溜烟的多了几十公分，肩膀变宽了，手也变大了。愈发的……像个男人。
「喂！」喾黎皱起了眉，不愉快的表情一如既往，就像当年她盯着游戏萤幕不愿看他的时候一样，柠茵叹了口气，「果然……只有外貌成熟了而已。」
「什麽啊？你今天是怎麽了？」喾黎一脸茫然道。
「学姐说学长长年纪不长脑袋喔。」季昂轩笑道，喾黎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柠茵，那样狰狞的表情柠茵忍不住浅笑。
「你还笑？小茵你变了，你以前多宠我！」
柠茵不置可否的耸着肩，步伐加快的脱离了三人一线的队伍，轻巧的一转身，人已经进了街角小七里头，留下一句，「我自己去买游戏点数，等等打个公会战，你们先逛！」
很宠溺你了哦，黎黎。
说不出口的酸又布满了柠茵的胸口，但是和九年前又不尽相同。
柠茵如她所说的买了点数，打完了公会战，一个人透着小七的落地窗看着逐渐昏黄的阳光，就像九年前的天空，只是没有喾黎在身边陪伴，没有喾黎的糖果，没有喾黎靠着的肩窝。
柠茵的眼角湿润，但是她没有泪，也没有声响。
没什麽好哭的，这都是无可奈何的。她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