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有个女人,像疯婆娘一样,身上只包着一条浴巾,连滚带爬,落魄兮兮地从浴室飞冲而出。
边跑还边大叫,「干!你家浴室有蜘蛛啦!」
……嗯。
是的,没错,那个疯女人就是我。
尼美啊!
暨我的自尊後,我的形象,也赶流行似地,一去不回了……
*
除了欲哭无泪,我真的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当我看见机车男拿着一箱,看起来像是医药盒的东西,从他家客厅深处走出来时,我就知道,GG了。
他马的,那一脸鄙视是怎样啦!
「脚过来。」他打开那个白色箱子,拿起棉花棒和食盐水,然後抬起头,表情好是在表达「你很智障」,口气极差,命令式地说着。
我脸一抽,对於他的鄙视,决定忽略,乖乖地把两只脚伸出去。两边的膝盖,都很惨烈……
蛤?你说什麽?自尊?
妈啊!这种小细节就别介意了吧!
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况且,刚才我还……
「欸,你没事吧?」我绞着手指,有些心虚地问着。
他冷冷看我一眼,用鼻孔冷哼一声,非常不屑。
我傻眼,顿了一下。可恶!动不动就这种态度,到底是怎麽在人类社会生存的啊!?我瞪着他,很想这样说,地球很危险,快滚回你的火星啦!
可最後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是我理亏在先。
赫然……
我「啊」的一声,抽回双腿,蹙眉,忿忿望向他。
「怎样?」他也皱着眉,表情不比我的好。
「很痛耶!」我大叫,他刚刚棉花棒也戳得太大力了吧?!
他睨我一眼,依旧那副唯我独尊的恼人样子,「活该。」
什、什麽?
活该?!
我揉揉耳朵,不可置信,这人连点基本群居动物该有的礼貌都没有!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隐隐还感觉到他瞪了我一眼。
我心虚咬唇……
是的,我又把人扑倒了。
乡亲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才不是变态咧!只是在蜘蛛面前,真的让人手足无措呐!
不过他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痛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张口,又问一次。
谁知,那家伙仍旧冷着一张脸,半句话没说,然後转进浴室,完全没有鸟我的意思。
我「啧」的一声,撇撇嘴,理智告诉我,跟这种人计较,只会气坏身体,得不偿失呐。
没错,必须冷静,
冷、静。
铃──铃──
倏然,那个看起来颇具现代感的黑白电话,响了起来。
「机……」车男,後头两个字让我硬是吞了回去。尼美,这一声喊下去,今晚大概就要真的要流落街头了!所以连忙改口,「袁绍钦,你家电话啦!」
「是不会接一下哦。」冷冷的音调,冷冷地飘来。
我下意识照做。
於是,本姑娘,花乐乐,又干了一件,足以後悔一辈子的蠢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女人的声音,我都还没开口,她便用她那尖锐的嗓音喊着:「袁绍钦!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我:呃,那个……他在浴室,你要不要等等再打啊?(我迟疑了下才开口,这女人的高分贝音量,说真的,挺不讨喜的……)
──女人:……你是谁?!$%#*……!
她疯狂大骂。
我「嘶」的一声,将话筒抽离耳边,却依旧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歇斯底里怒吼。
至於内容是什麽?我压根没在听,只觉得忒吵,翻了个白眼,果断挂掉。
松一口气後,开始思考。
听声音,似乎是白天那个莫名其妙赏我巴掌的疯女人。
她是机车男的女朋友?
……呃,等等,她刚刚那样破口大骂,是不是误会了什麽?
忽然,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脑门。
啊,完了。
不知怎地,我又想起,那些年,被当成「狐仙」的日子。
尼美啊!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啦!
「你怎样?」从浴室走出来的机车男皱着眉,看起来很疑惑,这样问着现在大概看起来一脸痴呆的我。
我抽抽嘴角,如是回答:「你女朋友好像误会什麽了……」
闻言,机车男的脸陷入一阵迷惘,他看着我,眼神纳闷。
见他不语,我突然莫名紧张了起来,「欸!她说她等等要来耶!我如果还待在这里,你会不会很为难、很难解释啊?」
他挑眉,发楞好久,猛地,像是理解了什麽,嘴角抽蓄一下,「你的意思是,今晚你要去睡地下道,还是公园凉亭?」
我眼角抽抽,拼命摇头。开玩笑?外头下着大雨耶!
「那就闭嘴。」他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进某间房。再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綑棉被,毫不留情地,朝着我K过来,「你睡客厅。」
「啊?」我刚刚都听见什麽了?不是吧!这麽大一栋的三层楼别墅,连个客房也不让住?!有没有这麽小气!
「还有,这里闹鬼,保重。」
什、什麽?
他刚刚都说了些什麽来着?
闹鬼?!
还有!
保重又是哪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