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阳离披着夜色并肩漫步的画面实在太诡异了。
偷偷偏了头覻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几瞬,而他深色的身影以及暗沈的气息让他浑身彷佛要融进背景里。似乎察觉我小心翼翼又明目张胆的打量,他低头看着我。被抓包了我也不心虚,冲他咧嘴笑。
「很丑。」
「……当然,谁比得过许美人呢。」
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许阳离瞟了我一眼,真要我形容那就是风情万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看着他吃瘪,心情颇为舒坦。轻巧旋了个身,披肩的长发在晚风中扬起翩翩起舞的模样,哒哒两声落定原地,我正对着许阳离面,很孩子气地倒着走。
他黑曜石般清亮的眼眸却是沈沈难以言喻的情绪,彷佛涨潮拍打向海岸的浪,漫过起初的一点惊艳。
「许阳离你……」
突来的力道将我扯靠近他,说到嘴边的问句硬生生哽住,许阳离另一只手圈住我的肩膀,错乱的步伐让我一头撞上他胸膛。
疼啊。这小子玩什麽浪漫吗?仅是几秒的变化与发展,隐隐感觉刺眼的光亮闪烁,连环机车的呼啸近在身边而过,我微怔。
被扶在右肩上厚实温暖的手逐渐加大的力气拉回神,我从怀里抬头仰看他,清俊如画的眉眼浸染深沉的危险意味,忍不住缩了脖子。
我想从他的禁锢脱身,却使不上力,男生他妈的就是力气大啊。
「不是我不看路,是他们在路上飙车。」
「推卸的倒是很快。」唇边冷然的笑意我太熟悉了,是风雨欲来。
「本来就是行人最大。」
「前提是有长眼的行人。」
我去,这是拐弯抹角骂我不长眼吗?
睨着我显见的不服气,许阳离维持着听不出丝毫喜怒的语调。「谁教你在路上倒着走的?」
张大了眼睛,我一噎。
「还有话要说?」
这种再申辩也徒劳的语气,才没有包青天大人的正义凛然,根本就是横劲十足的无赖。
眨了眨眼睛,我顿时理直气壮了。「我那是相信你,把我的後背安危的交给你了,你没救到我才是罪恶。」
「相信我?」
「不信你信谁?十一年铁打的交情,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他露出不想再跟我说话的表情。泰然自若的拍拍他的爪子,非常神气示意他放开,忙着与他争辩没有意识到的贴近距离,此时忽然更甚几分。
要无比淡定。
许阳离顺势松了手,我暗暗平息了紊乱的气,幸好他没为难,以为他又要犯嘴贱的调戏人。
「啊、後天我跟雁诚约了吃饭。」默默转移话题,报备着例程,不对,才不是报备,说得好像必须得到他的许可,我是自由之身。
他蹙了眉,我赶紧补上一句。「就是之前跟你说的钢琴演奏家,我不是有打在企划书上?」
「忘了,又不是太重要的名字。」
「……那你到底觉得什麽重要了?」
「你……的名字。」
刻意且坏意的冗长话语,他的停顿也让人心跳漏了两拍,这人又不动声色的耍流氓,果然死性不改。
冷静的乾笑了两声,我乾脆给他白眼。「不好笑。还是其实你是想看那部日本电影?怕我拒绝啊?」
夜幕低垂的昏暗天色,他的脸色依旧可见的黑了几分。
瘪了瘪嘴,我只好见好就收,免得这个小鸡肚肠的男人睚眦必报。
「反正、所以,後天你看是要跟工作室一气起订便当,还是让新的那个女工读生帮你送,因为晚上Jim要收店,不能他送。」
他清冷清冷的笑了。「不怕我染指她?」
「我去,许阳离你禽兽啊?她只有大学,还是大一新生,你下得了手?」
「都说年龄不是问题。」
「你、你没救了。」
一时失了语,一定是怕骂凶了被小心眼的男人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