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岭终究是与爸爸妈妈大吵一架。
他晚饭也没吃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捧着手机,萤幕显示的名字是阿娇,但是她在忙一定不会接电话的。
他改点开通讯软体,传了两个字给她後就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阿娇有一次问他喜欢什麽样的女生,他故意气她,说他喜欢有气质、举止优雅、会撒娇的女生,没想到阿娇只是哈哈大笑,「啊你现在是怎样,反其道而行吗?」最後没气到她,自己反而有一点失落。
她是个会喊累,却还是拚了命做事的女孩子,就凭着那股傻劲。她不太会撒娇,反而养成了许岭跟她撒娇的习惯。
他翻过身抱着枕头,发呆了五分钟後,就这麽沉沉睡去。
当他看到罗妤乔好几通未接来电时,已经是半夜两点了。他连忙点开讯息,发现她回了一长串。
「想你。」这是他稍早传的。
「你恶不恶!我竟然想像得到你的脸!」
「喂!阿平说要带我去找你,你有没有空?」
「有没有空!你死去哪了,我不去了喔。」
「我真的不去了!混蛋!」
许岭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烦闷的解开制服最上面的钮扣,顺好呼吸,挣扎了几秒後,还是决定打给罗妤乔。
嘟噜噜⋯⋯「靠!许岭!」她的怒吼震的他差点耳鸣,罗妤乔一整个气到不行,霹哩啪啦骂了一轮,好不容易有空档,他才能缓缓说,「对不起,我睡着了。」
「⋯⋯」另一头沈默了。
「那你是真想我,还是假想我。」听见罗妤乔这麽说,他微微张大眼睛,她的语气是那麽不安,一千万只的懊恼马上盘旋在许岭心上,绕呀绕的遮住了天空。
她也想他,所以雀跃地说要来找他,他却没有回覆,让她的期待落空。
「真想你,真的很想你。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许岭低沈的嗓音,在安静的夜晚,和心跳共鸣,让罗妤乔整个人都在发痒。
「混蛋⋯⋯我要睡了。」她小小声地说,想隐藏她紊乱的气息。
「明天我会找到你,晚安。」他以为她还在生气,声音也不自觉变小。
挂电话後,许岭竟然睡不着了。他的生活一直都很规律,这样半熬夜的话,他已经有预感今天上学会很累,但他还是起来洗了个澡,读了一下书,待外头的天色亮起来,他换上运动服,背起书包就出门了。
他缓慢的走在大马路上,闷热的风撩起他的浏海,下意识举起手去遮,但不到一秒,他就将手放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他面前双手叉腰的女孩。
她戏谑地勾起嘴角。
「哼,还不是我先找到你。」
罗妤乔短发凌乱却特别帅气,大步大步的走到他面前。
「你、你怎麽在这?」之前每天都会见面,这几个礼拜偶尔还是会在学校见面,他却觉得一点都不够,他竟然这麽这麽的想念她。
「你可以想老娘,老娘就不可以想你吗!」真的是好霸气,许岭的心脏被重击,戏剧化的倒退一步抚着胸口。
她一脸你有病吗的样子瞪着他,他觉得万分幸福,如果哪天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搞不好还觉得奇怪呢。
「可以可以,都想都想。」他不知道自己退化成什麽模样,只想要抱抱她,长手一伸直,却被她拨开。
再一次伸直,又被拨开。
怎麽这样⋯⋯。
「许岭,你不要再来店里帮忙了。」她以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而他瞬间有种要被抛弃的感觉,不管她会不会发飙就直接抱住她,紧紧的。
「为什麽⋯⋯」他将脸埋进她的发丝,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你少罗唆!叫你不要来就不要来!你放手喔。」她总是这样不愿意解释,许岭摇头再摇头,手是越收越紧,让罗妤乔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不跟我说原因,我就不放手。」他如此闹别扭,也不管她怎麽掐他、踩他。
「你很无聊欸,都快要考学测了,我不想要害你啊!我们两家又不同,我爸根本不介意我想干嘛,甚至希望我就留在店里帮他,但你们家不一样啊!现在不是你分心的时候!」
她说得非常快,几乎是吼在许岭耳边,有什麽不对劲,他马上松开手蹲低身子与罗妤乔平视,她的眼眶红红的,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难过?
「你不会让我分心啊,因为你就是我心的一部分。」
「去你妈的!可是我会啊!我每天都想到你是要我怎麽做事!很烦啊!我不喜欢这样啊!」
「可是你喜欢我。」
「⋯⋯」
她被堵的哑口无言,接着垂下头闪躲他的视线,他不明白她为什麽这麽丧气,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开心吗?许岭眨眨眼,将身子又弯得更低想看看她。
明明又再一次向对方表明心意,他们却开始冷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