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彩禪 — 第五章 保護、重視

我站在保健室的门前,看着小紫慢慢地走到走廊的尽头,看着她抬头凝望着天空;从小时候开始,她己有这个小习惯,就是她每次伤痛过後,她会用紧定的眼神来望向天空,然後在不发声下,用唇语说出她要说的话,仿佛在告诉住在天上的神,她不会这麽容易服输,不会就这麽简单被打倒!

就是这个小习惯,让我把张姬的身影跟她重叠。无论是前生的张姬,今世的小紫,她们都是不会轻易向失败妥协的人,跟我完全是一个相反,一个在历史上的失败者。

课後离开学校後,我俩一同乘车回去元朗,在没有太多人的西铁车厢内,闭上双眼听着一首我喜欢的音乐,而小紫则轻倚在我的肩膀上。

我相信,在其他人眼中,我俩会是一对小情侣,有时候,我会觉得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相同的一个动作,会因为年龄而给人的感觉不同;在我们仍是小学生时,周围的人会认为我们是兄妹,一个疼惜妹妹的哥哥;到现左,别人会认为我们是一对小情侣;当看到对方是公公婆婆时,大家又会说出羡慕的说话;反而对方是成人的话,大家又没有任何感觉。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我感到肩膀上的重量没有了,像是提示我目的地已到达。睁开双眼,与小紫一同在朗屏站下车後,在站内的洗手间换过衣服後,我们便出发去发形屋了。

染发过後,小紫亦回到体育馆练习空手道,而我,则先行回到儿童之家。

坐在床上,我正在思考着前途,因为还有一年便年满十八岁,按照规定,我必需要搬离儿童之家,现在是球会青年军的我,如果成功签约成为职业球员,按球会规定,我可以选择搬进球会宿舍,但小紫呢?她还要留在这个所谓的家一年,我应该怎麽办?我不愿意破坏我对她的承诺,但我的积蓄、球会的薪金又不足以应付学费及房子的租金,放弃成为足球员当个普通的上班族?又使我没时间在正常的学校上学,亦代表着我要离开星彩身边……

就在我为一年後的事而发愁时,我的房门被打开,而进来的人便是这个儿童之家的所谓父母!

他们会主动进来,经验告诉我,准没有好事。果然,他们进来後,那个女的先说:「我是来提醒你,还有一年,你便要离开,最好,你把那个扫把星都带走!」

而那个男的,虽然不发一言,但他的表情却告诉我,他跟本不想看见我们,要不是政府及保良局的强硬规定,他必定会把我俩赶走。

面对他们,我不会因这些话而动怒,我只是提起左手,作出请离开的动作,硬装出无感情的表情请他们离开。

在他们离开前,我淡然的说:「刚才的话,要是你们敢向小紫说,我不敢保证,你们的宝贝儿子会在你们面前,干出甚麽事来,如果明白的话,请你们离开这个房间,谢谢!」

听到我的说话,他们脸色一沉,不发一言的离开。

在他们离开後,我继续思考一年後的事。

「咯咯!」思绪被拷门声中断,抬起头,不经意的望看窗外,发现已经是晚上。

打开门,看到的正是小紫,她拿着两个在外买的饭盒进来。看着门外的饭桌,其他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正快乐地用餐,而只有我俩,要躲进这间小小的房间内吃晚饭。

直到小紫回到她的房间睡眠前,我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并不是我们之间发生问题,而是我们不喜欢在这个不属於我们的地方说话!一切无需要说出口,我们只要一个手势,一个动作,就会清楚对方想要的是甚麽!

翌日的早上回到学校的我,刚踏进校门,便被学校的老师叫住:「司马豪!训导主任要你到训导室,想和你谈谈有关你和端木紫姬的事,你现在去训导室吧!」

我和小紫的事?如果是儿童之家的问题,应该由注校社工跟进,而不是训导主任负责的,难道是上星期课室内的事?

踏进训导室,训导主任钱老师已坐在他的办工桌前,我坐下後,他便对我说:「相信你应该估计得到,我是什麽事找你的。」

我试探地说:「请问张老师,是不是上星期发生在课室内的事?」

他轻轻点头,用凌励的眼神望着我,然後把显示屏转向我,而显示屏内,正在播放小紫误伤我的影片。他用审问的语气说:「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我装出真诚的眼神,及装作无辜地说:「那只是件意外摆,因为我们在校外有一位朋友,是一个剧团的成员,他邀请我们参与,看看我们对画剧有没有兴趣,所以当时我们只是在彩排及希望可以克服在人群面前表演的紧张罢,只是最後,我们都不知道为何美工刀的安全锁松脱了,亦因如此,端木紫姬才不小心弄伤我。」

「真的是这麽简单?如果如你所说,你们的演技也十分精湛呢,但是,你们为何要拿美工刀,而不是其他道具?例如间尺、书本,又或是套了盖的笔?」显然,钱老师他在质疑我的解释。

我仍是一脸诚恳,眼神充满歉疚地望向他说:「对不起,这是我们一时疏忽,没有考虑到安全的问题,以後我们会注意的。而且因为我们的不成熟,事前没有跟同学们沟通,而衍生此一次误会。真是十分抱歉。」

看到钱老师流露出满意的眼神,虽说这一关总算是夸过了,但是谁把那天的事拍摄下来,还要上传到网络?

跟据拍摄的角度,拍摄者肯定是我的同班同学,但究竟是谁,我却毫无头绪!我只是希望不是星彩便好了。

刚回到课室,只见小紫呆呆地站在黑板前,而我轻轻地喊她:「小紫…」

听到我的声音,小紫转身望着我,双眼慢慢的渗出泪水,她强忍着泪水说:「豪……」

终於,小紫已经忍耐不住,她崩溃了,她依在我胸前哭泣着!

而同一时间,一个映像进入到我的双眼--在课室内的屏幕上,正放映着上星期的事,而我,则环视着整个课室,希望找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在弥慢着一片死寂的气氛下,只有一个人,流露着胜利者般的笑容,她就是游梓清!她,就流露着胜利者般的笑容,仿佛想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是由她所策划般。

我轻抚着小紫的头说:「小紫,就算你在别人面前哭,人家也不会可怜你的啊。」

小紫抬头望向我,她的眼神跟我接触,而这一刻,我用唇语跟她说:「我会保护你,我会让使你受伤的人,得到应得之後果!」

虽然看到我所说的唇语,但是小紫仍然难以平静下来,但我既然向她作出承诺,她也只好回到座位上,静静地坐下。

而我,则拿出手机,偷偷的发出一个短诉,然後,亦静待接下来的课堂。

放学的时候,我看到游梓清边哭边找星彩,看到她哭得比小紫还要厉害,我就知道,我的行动成功了。

而我,亦跟小紫离开课室,在途中,小紫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用唇语说出三个字:「查子俊!」

小紫仿如大悟,然後轻轻地唱着一首我最喜欢的歌曲:「在莱茵河畔,贝多芬的悲伤在躺佯,诙谐夜晚,遗留在波恩城的泪光,维也纳,推开窗,风景却如此委婉,黑白琴键上,谱写华丽的乐章……」

享受着小紫的歌声,我跟小紫二人慢慢地离开学校;而我,由於今天有足球比赛的关系,因此小紫跟我一起去到比赛场地--九龙仔公园足球场。

而在球场上,有一名金发白人向我们走来,他用纯正的广东语跟我们说:「豪!结果满意吗?」

「十分满意!报酬……」

在我还没有说完,他便插口说:「可乐一罐。」

小紫听到我们的对话,忍不住说:「如果让那个游梓清知道,她的事只值一罐可乐,我想她必定会被气得死去活来。但豪啊,你和子俊这样对付她好吗?她是裴玮玲的好朋友啊!」

我不俏地说:「除了你们和星彩之外,暂时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身边人受伤而安然无恙,即使那人是她的好朋友。」

而站在身旁的子俊,他则一脸不解地说:「够了两位,又星彩又裴玮玲,让我这个电脑天才都混乱了!时间也差不多,豪,我们快去更衣室准备比赛吧,嫂子则在这儿等会吧!」

我正相澄清时,小紫已抢先一步说:「子俊你每次叫我做嫂子,不知为甚麽,我都觉得十分动听呢!那麽快点去更衣吧!今天的比赛,也要胜出喔!」

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我只有无奈的走进更衣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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