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追風的她和她(GL) — 第四十七章 荀子曰「人性本惡」

「我跟你说喔,穆风以前在幼稚园的时候啊……」

「欸,我跟你说喔,她在以前幼稚园的时候超夸张的……」

「不要跟她玩啦,你这样会让她跑过来我们这边,你还记得我超讨厌她吧?」

幼稚园毕业後,因学区的关系,幼稚园里的很多同学们也跟我一起进到同间公立国小里。

也因此,我的传言在学校满天飞。

你跟我说小学低年级的小孩怎麽可能会排挤人?

那我只能说,不是你们学校太和平,就是你们学校的人脑袋都未发育,停留在胚胎时期。

深知人性的我,知道只要是人,就会喜欢比较彼此间的差异与不同,进而产生自己相当优秀的自大感。

当所有人都互相比较後,就会排出一个大家公认位於金字塔里最底层的人。

就像印度的种姓制度,大家都学阿利安人自以为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创造了属於他们的「金字塔」

目空一切的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婆罗门,歧视着首陀罗,唾弃着比首陀罗更加低下的贱民。

他们会将贱民排除在自己的团体外,然後藉由欺负他,来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优秀。

而那个被大家看不起的贱民,就是我。

你问我老师为什麽不介入其中吗?

很简单,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没发现吧?亦或着是他们根本不想去解决这事,以免惹祸上身。

老师们都是怕麻烦的人,也只有幼稚园老师敢主动跟我爸妈说些我的坏话。

或许一开始的他们总会带着热爱教学的心,热於帮助同学的热忱来学校上课,但时间久了,他们的心被磨光了,也因遇过太多的恐龙家长而变得心灰意冷,不再想接触任何麻烦的事。

如果那些老师们在发现霸凌问题後,真有作为的话,那新闻上那些许多因霸凌问题而跳楼的人是在跳假的吗?

别笑死人了,只要是人,都会怕麻烦的啊。

什麽热心助人的人,又或是正义魔人,全是好听话,既然你们那麽热心助人,怎麽不把自己的房子给卖了,将财产全数捐给穷人?

这不能怪我的想法如此负面,也不能怪我小小年纪就拥有相当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因为这些全是这个社会教会我的,让我提早学习了在这个社会生存的法则。

也因此,在经历过各式大风大浪的我学会了独立自主。

俗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唯有自己,才得以信任。

小学时期的所有大小考试,全是靠我自己一个人念的;任何分组作业,我也仅靠一个人完成了老师所交代的事;校外郊游,比起看老师硬将我塞进某一个小组的同学们的脸色,我更常自己一个人参与所有活动。

直到我遇到司洵靓前,都是这样。

我和她的相遇,现在回想起来,仍想不懂。

为了不再受到伤害,我将自己孤立起来,将所有人拒於千里之外,可唯独她,将我所筑的高墙视而不见,执意要接近我。

也因为她的执着,才有了现在的我。

我还记得,刚升小五那年,我们俩在安亲班里,很莫名其妙的座位被老师安排在一起。

其实小一时我就知道司洵靓的存在,如明星般耀眼的她,与在黑暗里挣扎的我有如天壤之别,自然的,这样的我们不可能会有任何的交集。

小二时,她转进了我所就读的安亲班,似乎是因为父母所要求的关系,但因我们被分在不同的班里,加上我孤僻的个性,所以我也没和她说上半句话。

於我来说,耀眼的她与我是不同类的人,貌美如花的她,与臃肿肥胖又丑陋的我并不相称,也因此,我从没在意过她。

至少在她自主找上前,都是如此。

小学五年级时,因为两班的人数都少於十人,没有足够教室继续拆班的安亲班,决定将我们两班和班,也使得我与她接触的机会变得比以前那寥寥无几的见面还要多更多。

「你好厉害喔,你愿意教我功课吗?」升上小五生的某天,拿着接近满分的考卷在订正错误题目的我,被她突然的声音吓到。

我抬头,看到她两手撑着我的桌子,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眼底透漏着绝不退让的执着。

「好。」望着她眼里的那份执着,被她忽然的举动而感到不明所以的我,下意识地回答道。

她在干什麽?她不知道这样有多显眼吗?

我以为,她只是对我开个玩笑而已,没几天大概就会离开我,跑去跟其他人一起说我的闲话。

以我过往的经验,每个人不是在和我玩几天後,就被其他人拉走,就是在还不认识我前,从他人口中认识了我。

我如此地坚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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