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凝的被选上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回了尚书府,这让柳尚书与柳夫人明白,倘若不快些找回女儿,事态便严重了。
现今,刚被选上倘若换人可能还能唬弄过去,但要是时日拖久了,只怕情况会更难收拾。
只是这柳盼盼也不知道到底是往哪儿去了,柳家派出的人全都没好消息回报,让柳尚书与柳夫人真是急死了。
更糟的是,在一切尚未定案前,就算表面上是娘亲,柳夫人也是见不到夏凝凝的,惟今之计只能找上宫里相熟的老宫女,一方面捎个只字片语给夏凝凝,另一方面监视夏凝凝,防止她出乱子,毕竟,这柳家上下还有杨大娘一家三口的命,可都系在她身上,。
但夏凝凝何尝不知呢?
就算此地与她生活的地方不同,但她饱读诗书,涉猎广泛,几乎什麽书都看,这古代市井生活、朝廷後宫等等情况,她也算是了然於心,所以当手心被塞入一张小纸条,她打开一看,发现上头写着「命悬、当心、无踪」之後,她就知道自己还得在宫里多待些时日。
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她被选上了,得进行考核,但就她小心翼翼旁敲侧击而得来的消息来看,就算考核没通过,她也是出不了宫的,换言之,只要柳盼盼不回来,她就是出不去。
可是,她也懂自己不能通过考核,现在的情况,加上她在柳家得知的讯息来看,柳盼盼对太子妃一位没有野心,就更别提当妾了,所以她认为,考核不通过对她而言才是正确的选择。
总之,在灵秀宫待了三天,听几个嬷嬷为四个入选的秀女说了很多宫里的规矩,考核的内容及重点之後,夏凝凝就明白自己大概是过不了关了,这样也好,她认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考核共有三个关卡,但第二关才艺关,她想自己不懂古琴、琵琶之类的乐器这儿也没有钢琴,她也不懂古代舞只懂芭蕾,自然是不通过的,而最後一关,是朝日皇朝先代皇后遗留下的,只要被选为秀女就一定得赶紧拜读并需当场背诵的妃嫔训,她想就算不刻意假装,她也是等着被刷下的命运。
然而,这是她的想法,事情会不会照这样发展下去,那可不一
定,至少对日昶昊来说,女子琴艺好坏,他并不是太在意,会不会舞一曲,其实也不太重要,至於妃嫔训,他只能说,如果每个女子进宫来真像妃嫔训上头说的那样,那这样的女子也太无趣了点。
所以,虽说一定得考核,但日昶昊根本没打算把那无趣的考核放在眼里,对他而言就是他说了算,其余他根本不想管。
不过,虽然不想管,但他倒是没插手干预考核的流程,反倒是悠哉悠哉在一旁观看。
这考核的第一道关卡是入选秀女站其中,四个嬷嬷分站东南西北四方,由不同角度先细细观察入选秀女的容貌与体态,以尊日皇朝的标准来说,女子一般得腰细如柳、发黑如墨、肤白如雪、鼻挺如山、双目似水等等,有了这些条件,在尊日皇朝才能称得上绝色。
然後是看姿态,站姿得端正,坐姿得端庄,得看上去温婉水灵但隐隐透着雍容华贵的气质,才有成为太子妃的资格,上述这些就是考核的第一关,不过基本上既然入选了,这第一关几乎都会通过,毕竟撇除此次,以往太子选秀除了太子外,还有皇后会在场,有时甚至还会有其他妃位的娘娘在场,那麽多双眼睛挑出来的女子,容貌姿态难道还会多劣等吗?
不过这次不同,因为此次仅有太子一人与会,嬷嬷们便很细心查看入选秀女们的容貌、体态、姿态,当场让日昶昊有些不高兴。
这简直是在污辱他看女子的眼光,不过太子爷倒是没当场发作,只是坐在位子上,玩味地看着四个女子被人审视,尤其轮到夏凝凝的时候,他如鹰般的目光,就一直紧盯着她。
「寂翔,第一关柳盼盼肯定第一,你信不信?」
第一关的评分方面,是由嬷嬷们进行的,没有特殊事由的话,别人是不能干涉的,连太子也不例外,这是很严格的,不能开玩笑,不过就日昶昊看来,夏凝凝就是他尊日皇朝绝色女子的标准范本,想不拿第一都难,遂低声随口跟寂翔说了句。
「既然是太子殿下特别注意的女子,自然是最好的。」寂翔到现在还是弄不清楚到底他眼前这个柳盼盼到底是像谁,但既然主子有兴致与他一聊,他自然是不能让主子失望。
不过,日昶昊是有兴致,但也就说了这麽一句就没再说话了,只是淡淡看着第一关结束,其中一位嬷嬷宣布结果,然後夏凝凝的脸就僵了。
夏凝凝果真得了第一,而这本该痛哭流涕感恩载德的时刻,她的身子却是忽然僵住了,这让日昶昊眯起双眼,顿时觉得考核越来越好玩了,因为接下来是第二关,他很想看看他眼前的柳盼盼准备了什麽才艺让大夥儿欣赏。
可夏凝凝排第四,想看还得等,首先是王雪筑先上阵,弹了首相思曲,再来是韩蓉舒,舞了个扇子舞,接着是许盈芙,抱着琵琶弹了首小曲儿,最後才是夏凝凝上场。
虽然明白一定得失败,但心思细腻的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光站着什麽都不做,毕竟她现在的身分是尚书千金,这要是光站着什麽都不做,只怕也会出事,所以她得做点什麽,但不能做的太好,所以她决定就舞它一曲,但得半途跌倒,这才名正言顺。
只是,正当她看似舞得优美,实际只是顺着自己心意乱舞,最後自个儿绊了脚,眼看就要跌落地的那一刻,一只手臂捞起了她的腰,没让她得逞。
「这麽不小心?」在搂起夏凝凝的同时,日昶昊在她耳畔呢喃了句,接着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松手,反而手臂一收,逼迫夏凝凝必须跟他紧贴在一起。
「谢……谢殿下。」夏凝凝吓了跳,有点紧张,但她紧张不是因为被人搂住,而是因为这样的她太出风头了。
为什麽她有种太子正在整她的错觉?
是她误会了吗?
「舞得不错。」如果那能称为舞的话,日昶昊觉得她表现的确不错。
「小女子献丑了。」别无他法,夏凝凝只能揣摩古人说话的方式,尽力掩盖一切。
她真的不在行,只能想办法不被发现,但她真的不知道能撑多久。
一个在此地生活很久的千金大小姐跟一个来此地没多久的现代人,她很怀疑自己能顶替多久。
「怎会是献丑,刚刚不就拿了个第一美?」日昶昊玩味的笑了,终於放开夏凝凝,然後回座了。
然而,因为出了点意外,这第二关夏凝凝自然是排名最後,第一由韩蓉舒拿下,然後第三关背读妃嫔训便接着开始,顺序与刚刚相同,夏凝凝依然是排最後,但就当王、韩、许三位千金都还算顺利背诵完毕,只有王雪筑出了点岔子之後,欲上场的夏凝凝才刚走上前,日昶昊却手一抬,制止了考核继续进行。
「到此结束,其他三位过关,柳盼盼後日起就到旭日殿当差。」
话一丢,日昶昊就头也不回走入内殿,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寂翔,这……」因为程序尚未全部完成,其中一位嬷嬷不得不求救寂翔。
「嬷嬷,太子殿下的脾性您还不清楚吗?」寂翔的意思就是,考核就此结束了,没得商量。
「那麽……太子殿下到底要选哪位为太子妃?」撇除被剃除的夏凝凝外,其他三位可是紧张得很,不知谁输谁赢,况且嬷嬷是得回报给皇后知情的,可不能就这样混水摸鱼。
「太子殿下若有定夺了,我会前去请旨。」意思就是,今天没输赢,太子妃人选等太子心血来潮了,自然会选的。
终於,考核落幕了,结果是夏凝凝想要的,但她总觉得有那里古怪,实在无法安心。
考核不通过是她的目标,可在旭日殿当差这件事,对她而言好似也不是件好事,只盼她被派的任务不重要,可以离太子远一点,要不情况也是不妙。
有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夏凝凝现下是真的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