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弄的。」他收回手,继续拿薯条沾糖醋酱吃。「我妈在我小时候跟别的男人跑了。记忆有点模糊,不过他们离婚时我大概三、四岁吧。」
「我爸是个工作狂,自我有记忆以来,他就很少在家,我妈大概是因为这样才离开的吧。」他左手撑着下巴,持续吃着薯条。「那时候好像是我爸的公司刚起步,所以非常忙,忙到疏於照顾家庭,等到他回过神,我妈已经拿了离婚协议书跟他谈离婚了。」
戴勋洋回忆起年幼时看到的情景,不过都是片段记忆。
「之後的事我就不太记得了,就连我妈跟我道别……应该有跟我道别吧,那段过程我已经不记得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手上这道疤的由来。」
他将薯条吃个精光,喝了口饮料後继续说:「那天半夜我听到客厅有声音,我想可能是我爸回来,就很开心地要去找他,结果就看到我爸用力地将酒杯往地上摔,明明知道我爸那时心情不好,我还是不怕死地过去拉他,我劝他不要再喝了,但他一把将我推开,要我别用跟我妈一样的眼睛看他。」
「看这小小的伤,那时候可是缝了三针呢,不过我爸没有因此对我百般呵护,反而疏远我,然後用金钱满足我的任何需求。」
周子泛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家里的事,这种像连续剧的剧情让他有不太真实的感觉。
「我是直到最近才想到,我爸可能是因为愧疚才疏远我,觉得身为父亲的他竟对儿子做出那种事,连他自己都无法苟同,渐渐地不知道该怎麽跟我相处,所以才演变成糟糕的父子关系。」
「你有想过为什麽你爸突然间想通了吗?」在听戴勋洋述说过去时,他也将薯条吃完了。
「不知道,可能跟我妈那时候一样,回过神才发现有问题,所以才改变的吧。」
「没想要问?」
「没有,现在这样很好,不想再提起过去不开心的事。」
话题告一段落,他开始收拾桌面,将垃圾全放到纸袋内後,进去浴室拿出抹布,把桌面擦乾净,再将抹布放回原位。
周子泛看着戴勋洋把垃圾放到门边,待他返回後,说:「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他应声,等周子泛起身後才一同走到门口。
「对了。」他拿出口袋里的皮夹,抽出钞票递给戴勋洋。「午餐钱给你。」
「不用了啦,算我请你。」
周子泛将他的手拉来,把钱放在他手里,再抬头时,就看到戴勋洋略红的脸颊。
他故意握紧戴勋洋的手,虽然隔着几张百元钞,但仍可感受到手的温度。
「其实我对你喜欢我的这件事,一直没有真实感,但现在……我感受到了。」他弯起嘴角说道:「我走了,垃圾我帮你拿去丢。」
戴勋洋还愣在原地,因此没看见周子泛在转身之际,收起笑容後的表情,有点悲伤,又带点自责。
他是「分手後不当朋友也不联络」的类型,感情断得一乾二净是他的作风。如果自己不跟戴勋洋在一起,就不应该跟他来往的,但他搞不懂自己现在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