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我是在找藉口不想见到你了,你为什麽还一直来啊!这样我就不用一直躲啊,我爸妈也不用一直帮我想这些烂到爆炸的理由啊!」可能是气场氛围越来越火爆,庄蓓亚也跟着大声了起来。
「所以我国二之後就再也没来了啊!因为我终於发现你是一个多麽卑鄙的人!」他用食指用力戳了下庄蓓亚的肩窝,像是挑衅一般的说道,「只是从高雄来的客人,又不是从美国,有啥稀奇?说不定未来他误入歧途杀人放火,难道我要跟他一起吃苦?所以死都不嫁给这个高雄人?」
「你、你在说什麽啊──」庄蓓亚被他这样突然其来的愠怒感到相当不安。
没想到李伯恩的漫长抱怨还没有结束,还持续忿忿的说着:「谁说要娶你这个台北人了啊!死台北人!死天龙女!拜托你这麽中二幼稚的女生,还自以为别人会从小暗恋你、追着你不放哩!你以为是在看漫画还是上晋江看言情小说啊?醒醒吧,庄蓓亚,你也不过是这样的一个咖而已,别太臭美了。」
现在是怎样……庄蓓亚觉得自己也是晕了,到底现在是在演哪出,谁能告诉她现在该怎麽走位吗?
「算了,负能量传达完毕!好了,赏完风景,回家吧!」当蓓亚都还没回过神之际,李伯恩瞬间恢复了笑吟吟的表情并拎起公事包站了起来。
什麽啦!搞什麽啦!这个男的是有病吗?
「等、等一下!」刚刚都你在讲,都还没轮到别人就想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怎?」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後将视线默默移转到他的手臂上。
妈呀!她赶紧放开自己正紧紧框住对方左手臂的手。
「你也有话要对我说吗?」他放下公事包,然後迅速又坐回阶梯上,「那大姊我们就坐下谈吧。」
「谁是你大姊!我还比你小半年!」
「这时候干嘛这麽拘泥小节呢是不,快点。」他拍了拍身旁的阶梯,像在叫宠物过来坐下一般。
马的!这男人是把我看得很扁是不是!这、这该死的东西!
虽然内心已经将他暗杀了无数次,但她还是乖乖坐下了。唉,大概上辈子有欠他债吧。
「所以?」他问。
「没什麽所以。」她呕气的说着。
「好吧,那既然你没有要问的,那我就问了哦。」李伯恩说完之後,立刻从公事包里拿出了一个皮制的小本子,然後又掏出了一支钢笔。
现在是切到侦讯场景了吗……
「好的,庄蓓亚小姐,第一个问题很简单,」他还真的假装侦讯的口吻问道,「请问你为什麽要在LINE的状态打这麽白痴的句子?」
「什麽白痴的句子……」
「『打我啊,笨蛋。』」他平淡的说道。
「……就随便打的嘛,难道你就会认真打吗?」
「我没打。」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她的眼前,「留空。」
「喔……」
「好,第一个答案就这麽脑残,我们话不多说,快速进入第二题!」他弄得一副认真侦讯的模样,还在笔记本里抄写着,「第二题,请问庄蓓亚小姐喜欢软床还是硬床?」
这什麽鬼问题。
「什麽软床硬床?你很变态欸。」
「庄蓓亚小姐心术不正,所以脑子里都是装一些怪东西,我是说你喜欢硬床垫还是软床垫?」
「什麽心术不正!欸……好啦,应该是软的吧。」
「果然是会对人软土深掘的类型。」李伯恩对此下了一个新的注解。
「什麽鬼啦!」
「没事。」
庄蓓亚看着他对着笔记本继续画记,却又不知道他到底在鬼画符什麽东西。此时,太阳也慢慢西沉,楼梯间里也变得有些昏暗了,只剩下微弱的光源从落地窗外照进来。
「我去开灯?」蓓亚指了指二楼的电源开关。
「不用,」李伯恩把本子阖了起来,「我剩下一个问题而已。」
突然又回到这麽严肃的氛围,庄蓓亚也忍不住正襟危坐了起来。现在是切换到法官大人与嫌疑犯的场景了吗?
「那个江治平,」当李伯恩提到江大少的时候,庄蓓亚不知怎的,心脏彷佛落了一拍,「是从美国回来的吗?」
「啊?」庄蓓亚露出了倍感荒谬的神情。
「咳咳,没有啦,随口说说的。」他又迅速回到话题上,「那麽,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那个男的哪一点吗?」
「哪、哪个男的。」她似乎有点慌张了起来。
「就是,」他说,「江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