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和死神有個約定》正文完 — 4-6

AM05:14

陈品懿的父亲最後在他劝告下,签下了DNR,撤除了妻子身上令她痛苦的所有维生系统。

「哥,」陈品懿的妹妹拉拉他的袖子,哽咽地问:「这是妈咪最後的愿望对吧?我们没有做错对吧?」

陈品懿点点头,伸手将妹妹揽进怀中,抱紧哭泣不已的她温柔地说:「是啊,拿掉那些管子,妈咪再也不会痛了……」

在走廊的尽头,Mors与亡灵面对面站着,接着一起转过头望着陈先生紧拥着他的两个孩子。

黑夜中,死神手上地黑色巨镰闪烁着如星星般璀璨且魅惑的光芒。

「真想抱抱他们……」亡灵开口,口吻中流露出了无法去计算的不舍。

「请放心,我知道在将来,他们都会好好的,都会成为很棒的人。」

「真的吗?」

「真的。」Mors勾起浅浅的笑容,没有仔细去注意真的很难发现。

「我一直以为死亡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没想到可以这麽平静,也一直以为死神很可怕,是不幸象徵。然而今天,发现了自己原来一直是错的。」

「谢谢。」没有催促,Mors淡淡地问着:「准备好了吗?」

亡灵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Mors举起黑色巨镰,轻轻一勾,死神与魂一同坠入星星的拥抱……

某日,钟立禹手拿着西装外套进到家门,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边转动着脖子,一整天下来连续参加了好几场告别式,还有一场艺人的秘密告别式,本来打算上楼洗个澡然後马上休息,没想到还没走到客厅就先听见了Justice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热络的聊着天。

所以他打算默默的上楼就好,没想到……

「Mors!」不料客人透过了玻璃隔板看见了正要他踏上楼梯的他。

钟立禹不情愿的回过头,只好认命走回客厅。「好久不见,Agnes。」

「坐吧坐吧。」一旁Justice也开口。

钟立禹一脸不耐的往单人坐沙发坐上去,将抱枕抱在怀里,看向了坐在三人坐沙发上的Agnes。「怎麽没派人通知一声就突然登门拜访?」

Agnes笑了一下,她知道Mors的言下之意就是在骂自己没礼貌,不过却老实回答:「一直很想见见你,就来了。别生气嘛!」

钟立禹哼了一声,冷冷地回:「都过了几世纪,现在才来见我?」

「果然在生气。」Agnes嘻皮笑脸回应。

「Justice,送客。」

Agnes急忙挥挥手,「唉哟!别啦,怎麽可以这样?我好歹也是客人!」

「不过……」钟立禹放软了声子,「谢谢你,代替我守护她到最後一刻。」

「不会啦,我也不想再看到你拿着磨好的镰刀疯狂敲自己的头,然後还从利顿公爵家的阳台掉到地上,再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朝着天空笑……」Agnes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闭嘴。」钟立禹皱紧眉,额角青筋抽动了一下,果然要让小天使这种生物灭绝。「我也还没跟你算帐,要一笔一笔帐仔仔细细算清楚才行,因为你那张不受控的大嘴巴,我被天堂那些长翅膀的白痴天使笑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尤其是那个叫予翔的,我没放火烧掉他就算不错了!」

客厅壁炉里的红色火焰突然变成了熊熊蓝色火焰,就连钟立禹的掌心上也冒出了一团妖艳般的美丽蓝色火球。

「哈哈哈,你变出来的火还是一样美,看起来一点杀伤力也没有!」Agnes故意跳开话题。

「果然长翅膀的都是白痴,一点科学知识也没有,蓝色火焰的温度比红色火焰的温度高多了,稳定度又好。」钟立禹闭上眼,试图平复情绪,手上的火慢慢消失,壁炉里的火也变回红色。

静默了约三分钟,钟立禹再度开口:「说到这,我想再确认一次。」

「确认什麽?」Justice好奇的问。

「她现在确实是在乐土平原里,对吧?」钟立禹在问的同时,脑海中闪过向蕊的身影。

Agnes和Justice互看了一眼,她们没想到隔了这麽久,他会再次提起有关她的问题。

「为什麽突然问这个?」Justice小心翼翼地问。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次。」钟立禹睁开眼,漂亮的眼睛内充斥着悲伤。

「Mors。」Agnes直直望着他的双眸,「她很好,不要担心,她真的很好。」

钟立禹也回望着Agnes,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送走Agnes後,钟立禹独自一来到了花园内,园内的墙壁上及树上都挂满了LED小灯,他修长的腿轻松跨越了一条人造小溪,进到了被小溪围绕的一快圆形草地,中央种了一棵大树,树枝上也垂吊着许多灯饰,俨然成为整座花园的主角。

钟立禹先是伸出手碰上树干,之後便将额头贴了上去,无声地倾诉着自己的所有情绪。

一段时间过後,他席地而坐,背就靠在树干上,一脚勾起另一脚伸长着,一边仰头望着天空,不禁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跟Agnes一起聊天的夜晚,他还记得那一阵子的Olivia看起来总是气色不好,总是很疲惫的样子。

而那一天,利顿公爵房间的灯熄灭後,Olivia也没来找他一起看星星,因此他只好自己待在利顿公爵房间外的阳台看星星,Agnes便在那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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