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前的女客人哭得更伤心了。
污渍擦拭乾净後,张彦程在收回手前还捏了一下向蕊的脸颊,惹得她皱起眉表示不悦,张彦程因此笑了几声,只见一旁老板娘比了比手势要他们先离开这里,於是张彦程便跟着向蕊往後头走。
离开前面的店面後,後头是一个开放式小厨房,角落摆了些橱柜和一台冰箱,中间摆了一组二人座桌椅,圆桌上摆了一个小花瓶,还插了几朵小花。
「这里。」向蕊边说边伸手推开了一扇漆成薄荷绿色的门,原来屋子後面是一片更大的花园,还有几个温室,所以这里卖的花应该都是出自於这片花园。
张彦程继续跟着向蕊走,接着来到了一间从外观推测下来应该是废弃不用的温室,他们走了进去,虽然不种花了,但里头还是种植了一些小盆栽植物,温室的玻璃墙上还用纸胶贴了许多素描画,主角都是些花,张彦程一样喊不出名字。
最後他们一起坐在了一张二人座小沙发上,并肩坐着。
张彦程抬起头向上看,就连屋顶也攀附着许多植物,那些植物沿着木制梁柱生长着,所以屋顶的玻璃天窗并未被挡住。
在等电脑开机的同时,向蕊突然开口说:「那位女客人,很可怜。」
「什麽意思?」张彦程回过视线。
「她的未婚夫,死了。」向蕊淡淡地说着:「之前她都是跟着她的未婚夫一起来的,他们看起来很甜蜜、很幸福,但前几天开始她却独自前来,脸上精致的妆容都给哭花了。」
「你是怎麽知道这些的?」
「因为自从那天起,她再也没笑过了。」虽然向蕊平淡地说着,但眼眶内却泛着泪光。
「就这样?」张彦程无法相信就凭这点,就指出那位女顾客的未婚夫死了。
「那你知道……」向蕊转过身,眼睛直直对上他的,问:「她那天来的时候,买了什麽花吗?」
张彦程摇摇头,他怎麽可能知道。
向蕊又朝张彦程靠近了一点,使张彦程不得不往後退一些,不然两人会贴在一起。
「白玫瑰,而且她买了八朵。」向蕊一字一句清楚地说着:「虽然白玫瑰的花语是天真、纯洁、尊敬、足以与你相配,但是你知道吗?从古至今,大家买白玫瑰通常是送给死去的爱人。而她买了八朵花,八朵则是代表了深深的歉意,以及请原谅我……」
稍晚,张彦程回到学校宿舍内,只见陈品懿和白希澈两人窝在自己的书桌前读书。
「回来啦。」陈品懿没有抬头,还是盯着眼前的原文书。
「嗯。」张彦程也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将书包放到椅子上。
白希澈放下手上的自动笔,向张彦程靠近,靠在他身上嗅了嗅。
「喂,你干嘛?」张彦程被他这举动吓到。
陈品懿也好奇的靠过去闻了闻,边说:「好香喔!」
「女人的香水?」白希澈皱起眉,「二弟,我都不知道你玩这麽大。」
「在乱讲什麽啦,没女人啦。」张彦程此刻有种感觉,自己宿舍里养了两只狗,白希澈就是自信、机敏的斯洛伐克牧羊犬,白色的纯洁样子总是让他到处招摇童骗,陈品懿则是温柔有耐心的平毛猎犬,帅气的黑色毛让人感到沉稳且神秘。
「不然怎麽香香的,是花香吧?」陈品懿又嗅了几次,「你刚刚去哪?」
张彦程伸手把他们两个推回自己的位置,「去花店啦!」
「还去了咖啡店?」白希澈确定有闻到咖啡味。
「那里也卖咖啡啦!」
陈品懿弹了一下手指,「所以就是跟未来二嫂去约会嘛!」
「没有未来二嫂啦!你们读你们的书啦,不要一直来烦我。」张彦程也拿出课本,读自己的。
8:27AM
钟立禹背着大提琴从音乐学院走了出来,边走边用两只手互相去按摩手指的关节及穴道,长时间的练习让他的手指有些酸痛,不过早已习惯了。
他往停车场走去,突然他停下脚步,注意到了一棵树,於是他走到那棵树下蹲下身子看了看,却没看到什麽特别的东西,正当要起身走人时,他看到了,是一朵非常不起眼的白色小花。
钟立禹缓缓伸出手,轻触了一下那朵小花,原来那个马尾少女是在画这个,观察力挺不错的,居然能去发现别人通常不会特别去注意的小事物,就连自己也不可能会为此驻足。
那马尾少女就是带着一种古怪的气质,很难让人去忽略,总会让人在与她对视的那瞬间,脑袋全被她占据,令人无法好好思考。
其实气质至种东西很奇妙,它藏着你爱过的人,藏着你的脆弱,藏着你走过的漫漫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