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生脸上毫无任何情绪表现,接着侧过头与他们对视,他高举手上的羽球,「你们打的吗?」
「嗯对,不好意思。」正当张彦程要起步向那位男同学走去时,对方又开口说:「我记得球不是你发的对吧?」
张彦程停下脚步,笑了笑:「是谁发出去的重要吗?」
「当然。」男同学的目光移置向蕊身上,挑起一边的眉头,「你不来拿吗?我手很酸。」
向蕊看着那位男同学的眼睛发楞,那双眼睛非常漂亮,彷佛就像一片星空,是那样的遥不可及、那样的高贵。
「喂,跟你说话看哪里啊?」那男同学又开口,口气听不出来是否感到不耐,只是冷的跟冰一样。
向蕊这才走向那位男同学,「对不起,请把球还给我。」
听完道歉後,男同学才将羽球交还给她,接着便离开往体育馆内的电梯走去。
张彦程走向向蕊,关心的问道:「还好吗?」
向蕊点点头,手里紧握着那颗羽球。
「你别在意,那人从一直都那样,脸超级冰山,几乎没人看过他笑。」张彦程看着那位男同学的背影说着。
「你认识?」
张彦程摇摇头,「不认识,只是他跟我同届的,音乐系大二。」
「这样啊……」
「不管他了,我们继续练吧!」
体育课结束後,向蕊回到美术学院自己的画室,她取下手腕上的黑色发圈替自己绑了个马尾,再拿起一旁的围裙穿上,接着她走到画架前,看着自己才完成不到四分之一的画作。
这并不是学校作业,而是她自己另外画的,画画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永远都画不完,她也永远不会停下。自从不久前在画画时不小心跟站在楼下的男生对到眼,还朝着自己吹了一大堆金色粉抹後,她便开始会反覆做一些奇怪的梦,梦境中的场景总是很模糊,使她久久无法完整的画下来。
只记得梦境中的地方天色相当昏暗,有无数星星高挂在空中闪耀着,数量多到彷佛被星群拥抱一样,夜空中还有着紫色、蓝色、绿色以及粉色的极光,全部都很柔和的混在一起,实在很难想像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平静、美丽的地方。
如果可以,向蕊希望这梦境能再清楚一点。
她从架上拿起那幅画摆到一旁,再拿起另一幅学校的水彩作业继续上色,但脑袋里却在思考如何完成电绘作业。
她明白单靠自己一个人绝对无法在教授给的期间内完成,因此她忍不住叹气,其实她的语文能力还不错,只要不是要她讲出来她都可以完整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可一旦要跟别人说明,就会脑袋一片空白,没办法完整说出想要说出的话,不是她不愿意去试,也不是她笨,而是天生就如此。
一直以来都有固定回诊看医生,她自己也翻阅过许多文献纪录,但事实就跟医生说的一样。
照理来说,在儿童期差不多十六个月大时,就可以说出一些简单的单字,但她却不行,跟妈妈也缺乏眼神交流,好不容易学会说话时,但根本小声到多数人听不见,也对於一些事非常的执着、固执。
像是刷牙这种生活必须要会的技能,在三岁时就可以慢慢学习而上手,她却到五岁才学会,国小才会自己洗澡,健康操更是到小学六年级快毕业才完全学会。
而唯一让向蕊展露天赋的就是画画了,虽然学不会刷牙、学不会自己洗澡、学不会健康操,但却在画画比赛中得名,这令她感到珍惜,因为至少还有一件事是她可以做好的。
所以从小三开始向蕊就开始就读美术班,高中美术班甚至是保送进去的,但随着年级越高,要学的东西也就越多,就例如电绘,她更是花了比别人多两倍的时间、精力才渐渐开始上手,比起电绘她还是喜欢在纸上作画,喜欢听画笔在纸上尽情挥洒的声音。
向蕊停下正在上色的手,抬眼向窗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