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本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那一瞬间内夺去你所有的一切。
一名穿着红色帽T、黑色直筒长裤、身後背着酒红色碳纤维大提琴盒的少年正缓慢散步在学校星月湖旁,往音乐学院走去,一边悠闲的观察四周景色,试图去计算这是他读的第几所大学。
大概是第一百八十六所吧,他算着,如果没算错的话。
他读的第一所大学是全球的第一所大学「博洛尼亚大学」,是在中世纪神圣罗马时期,为了培养牧师而诞生的大学,由依内里奥创立,至今仍是最难毕业的学校,位於义大利。
但丁、伽利略以及哥白尼也曾在那里就学习与任教过,他也曾经是他们的同学,如果他说,那些对人类的伟大发现他也有份,你们会相信吗?
才怪。
但却是事实,因为他从来不曾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就这样不留痕迹、不留记忆、不留精彩的走过一个个世纪。
说来很可惜,但他必须这麽做,而且这种神秘的存在感他一直都很喜欢。喜欢就这样平静不掀起涟漪的出现,喜欢就这样平淡风清的转身,只要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便能制造出一条不随意波动的水平线。
你问,这样的生活不无趣吗?
他甚至可以坚定地回答你:「不会。」
为什麽?
这还需要解释吗?就是喜欢啊!
他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够精彩了,不用再加油添醋,意思就是:他就是命运,是爱情,也是死亡。
所以他一直是一位称职的旁观者,看着人们在无情、难以捉摸的命运下挣扎,多数人会被命运打败、被爱情击垮,但少数人却能够推翻命运,创造自己的一翻成就,可任谁到最後,仍逃不过死亡的终结,最後的赢家仍是他。
不知不觉,他停在艺术学院前,这是一栋米白色欧式建筑,外表庄严华丽,透着浓厚的气质。
少年抬起头,注意到了二楼做左边的小画室,窗边有着一位坐在高脚椅上绑着马尾的少女,那马尾一看就知道是随便抓一抓、绑一绑的,但凌乱中却有种莫名的美感。少女背对着窗户,夕阳的余晖洒落进画室内,彷佛为那少女披上了一层橙色的薄纱……
少年移动了一下脚步,从现在的位置可以看见马尾少女正在作画,她右手拿着画笔,左手拿着一块沾染各种颜色的布,身穿一件普鲁士蓝的围裙,专注在眼前的画作,完全没有被外界事物给影响。
他眯起眼仔细的看了看马尾少女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着,棕色的双眸,立体的五官,脸颊上沾到了红色及绿色的颜料,但她好像完全没发现。
一段时间过去後,少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接着他找了个角落,伸出右手转动着左手食指上镶着黑色碎钻的银制戒指,之後他手上出现了一枝金色的箭,他握紧双手,金箭神奇的被他紧握在手中,待他松手摊开掌心时,上面却出现了金色的粉末,他举起手瞄准了马尾少女,轻轻一吹,金色的粉末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飞向马尾少女,正中红心。
你以为他会拿出弓箭就像神话故事中那样,在那里到处乱放箭吗?
拜托,现在都几世纪了,当然要用更酷、更炫的方法,又要省时又省力。
没料到马尾少女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就往他那个方向看,正好与少年对上眼,他讶异地睁大眼,只见马尾少女盯着自己,正当他还在思考该怎麽办时,马尾少女先别过眼,看起来不以为意,继续完成眼前的画作。
他眼角余光瞄到一名拿着厚重原文书的男生经过,他立刻又伸出手,将金箭化成的粉末吹向那名男子,完成每天的例行一事。
这就是爱情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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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蕊默默的收起画具放进背包里,并将自己画到一半的画作收到角落,让它自己阴乾,之後她便走出画室准备到学生餐厅用午餐。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走,虽然才刚开学没多久,同学们彼此都还不熟识,但多少身边还是会有几个伴,因为只要是人,通常都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吃饭。但她却一直是一个人,从国小到现在一直是如此,不是因为被排挤,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只是心知肚明。
一开始都会感到疑惑,都会感到不解,但总会有那麽一天,会再清楚不过原因是什麽了。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也不是因为对方不好,就只是天生不一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