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湛路遥早上七点就起床,为了平反昨天不及格的表现,他试着做早餐,照着食谱打了一颗蛋,弄成蛋液,将吐司丢进去浸湿,再放入锅子里煎熟,美味又卖相佳的法国吐司一次就完成。
湛路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做菜天份,认为筱唯一定会开心的全吃光光,但等到用餐时,筱唯却不太有胃口的闷闷坐着。
「怎麽了吗?」
他才问,她眼眶就红了。
「是哪里舒服?」他紧张的来到她面前。
「什麽时候才可以找妈妈……?」
湛路遥一听,所有高昂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爸爸会打电话去医院,看妈妈有没有比较好一点,再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筱唯没说话,默默的一直掉眼泪。
湛路遥以指腹轻轻抹去,将她抱在怀中哄着,「不然明天,明天我们就去看她。」
其实这几天他有时时关切着简沛珊的状态,昨晚才接获她绝食的消息。
湛路遥知道这是心病造成,因为张玟岚的死在她心中造成一个极大的创伤,所以他特地拜托朱阳介绍不错的心理医生让她转院到他所在的医院,得到更好的治疗。
他看着小孩儿眼眶里立刻又装满晶莹水珠,一股无力感升起,因为她需要的人是简沛珊,不是自己。
在他耐心安抚下,筱唯後面有乖乖的吃下一片吐司,因为心软,湛路遥向幼稚园请假,不想让她带着不稳定的情绪到团体里。
一整天下来他尽量陪伴在她身边,不过晚上得PIA戏,他没办法要大家为他改期,也放心不下让她独自一人关在房间,只有打电话找朱阳帮忙。
朱阳二话不说答应了,约莫六点来到家里。
「终於见到我们可爱的小美女了。」
「筱唯,我是小朱叔叔,是拔拔最好的朋友喔。」朱阳一进门嘴角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一对桃花眼放电个不停,就连像筱唯这样才六岁小孩也能感受到异性间的那股强烈引力,马上躲到湛路遥身边。
「小朱叔叔人很好,你不用怕。」
「你哪只眼看到我们小美女在害怕了,是害羞。」朱阳吐嘲了一句,接着拿出藏在身後的纸袋。
「叔叔有带好吃跟好玩的东西要给你喔。」
筱唯好奇的看着纸袋跟他,但不敢靠近。
「快谢谢叔叔。」湛路遥轻拍着她的背,鼓励上前。
「谢谢叔叔。」
筱唯听话的接下东西,三人来到客厅,为了让她多喜欢朱阳一点,湛路遥道:「妈妈现在就是让叔叔照顾,叔叔是医生,会让妈妈很快就好起来的。」
「筱唯明天要跟爸爸去医院看妈妈,对不对?」朱阳试着触碰她的头。
筱唯没反感,略微点头。
「那已经说好了,你不可以再哭或是闹脾气知不知道,爸爸一直很担心你,你要勇敢一点,因为还有爸爸陪着你。」
筱唯看向湛路遥,年纪虽小却已经听得懂一些道理。
「我们一起来看小朱叔叔买什麽东西送你。」在湛路遥引导下,筱唯打开纸袋,速食的独特香气马上吸引她的注意。
有食物跟玩具当诱引,筱唯对朱阳的接受度很高。湛路遥先陪他们一起待在客厅,等待PIA戏时间快到了才开口:「等一会爸爸要工作,你跟叔叔继续在客厅看电影,爸爸先进去书房,你有事再来找我。」
筱唯没太大反应,手里抓着薯条吃,目光盯着电视里播放的《无敌破坏王》,看起来很高兴。
「有事会叫你,你就安心进去PIA戏吧。」
湛路遥一脸放心不下,朱阳催促他一句,要他快去书房。
湛路遥再看筱唯一眼,这才离开客厅来到书房的电脑桌前。八点一到,他登入YY频道,才开口:「大家晚安。」
「晚安。」另一道低沉声音与他同时出现。
「哥跟归零小受也未免太有默契了吧。」一阵笑声马上插入,说话的人有着高扬尖细的女声,是湛路遥上次PIA戏时没听过的。但从调戏人的方式,不难猜到是谁。
「大神该不会跟归零小受合体了?」乌龙茶调侃的道。
「八字差上一撇。」临风萧瑟低沉的嗓音夹带一抹无奈,听得湛路遥一愣。
大神你何时变这麽幽默了?
还是心情还没恢复,都过两天了耶。
「那个大神……如果你愿意当下面的,我可以随时上阵。」
两道响亮喷茶声立刻传来,再来是梨涡笑到没力的吐嘲:「史上最强反攻,敢抱持着逆CP想法,归零小受记得菊花要缩紧一点,免得被爆菊。」
「不过我说归零小受当初取这马甲的用意是什麽?」乌龙茶掩盖不住正在颤抖的笑声。
「就只是想把某段感情处理乾净。」
「不是想强烈表示自己是只小受吗?」梨涡快言快语。
「才不是。」湛路遥咬牙回话,立即听见一道细微的轻笑钻进耳膜。
「大神笑什麽?」
「笑你可爱。」
胸口就这样猛然一阵紧缩,然後心跳加速了起来。
因为同样的话,在现实里韩墨也曾说过。记得那是在大学时,自己因为好奇韩墨翘课要做什麽,默默跟在他身後却在转角被抓包。
当时他吓到手上书本与乐谱都掉了,却爱面子的先开口:「学、学长笑什麽笑啊?」
「笑你可爱,就这样傻傻跟着被带去卖了也不知道。」
韩墨的脸距离他不到十公分,将他困在墙壁与手臂里。在他紧张到满脸涨红时,又俐落蹲下身帮他把书都捡起,放到手上便抽身离开了。
那一幕到现在他仍难以忘记。
「归零小受没炸毛突然安静下来应该是因为内心正小鹿乱撞。」韩梨继续闹他。
“草……”被戳中心事,湛路遥感到脸颊一片燥热,泛手痒的想抽根烟,在桌面上摸来摸去却找不到东西,这才想起自己为了筱唯正努力戒菸中。
「但不管归零小受愿不愿意,今天是被压定了,快跟大神现场PIA一场肉戏吧!」
听闻乌龙茶这麽说,湛路遥大吃一惊。
这什麽意思?!怎没人告诉他今天要PIA肉戏,所以要他直接喘给他们几个人听吗?
一股将要闹笑话的不详预感升起,湛路遥移动滑鼠游标来到临风萧瑟的名字上,想求助於他,但很快一道女声跳出来,带给他希望。
「好了好了,今天风大可是会进来,收起那些戏弄先把PIA戏搞定再说。」
一片风舟说完,接着开始点名。
湛路遥这才发现水天蓝今天竟然请假,简直反常了。平时这妮子就爱调戏他,不管何时都会见到她踪影。
「策划怎麽了吗?」他问。
「蓝蓝说今天要加班,所以来不及上来。」回话的是梨涡。
「真可惜,难得今天要PIA肉戏。」乌龙茶再次提及让他头疼的事。不过最棘手的人物不在,他今晚什麽都不用怕了。他立刻用斩风的帐号登入YY。
斩风:大家晚安。
尽管只是一行字,一出现就吸住所有人目光。
「风大晚安。」
「风大晚安」
「晚安。」
在一片晚安声中,湛路遥只清楚记得临风萧瑟轻柔如对情人絮语的声音,心情愉悦的打字。
斩风:乖。
斩风:我有赶上吧?
「PIA戏还没开始,大家都在等风大来。」一片方舟的口气显得小心翼翼。
「风大为什麽用打字的?」梨涡马上询问。
斩风:因为家里没麦。
「也对,风大是作家,应该很少上YY。」梨涡笑道。
「没麦也没关系,风大就听我们PIA戏,若有什麽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
湛路遥能感受到一片方舟对他非常尊重,这样一来就好办事了。
斩风:对了导演,我能指定PIA戏的内容吗?
「当然可以,风大想听那一段?」
斩风:被揭露的那一段。
湛路遥指定的是莫朗与华文桦在学校接吻被另外一名老师拍下公布出来。从《秋蝉》第二期开始,主角情绪除了沉溺於爱情的甜,更夹杂许多对这段禁忌之恋的害怕与挣扎。
两人会有许多想法上的磨合,考验着CV在口气情感上的转换。
「大神跟归零小受都准备好就开始吧?」一片方舟将场面完全交给他们。
湛路遥深呼吸一口,在一片宁静之中,等待临风萧瑟先开口。
「别担心,我会查出是谁做的,这段时间任何人说什麽你都不要听,只要相信我,知道吗?」
「可是、」
「你又开始不听话了,华小猫。」
就这麽一句带着宠溺的喊叫让湛路遥很快入戏,不需看剧本,在湛路遥脑中已浮现《秋蝉》里的校园景象,把临风萧瑟当作是莫朗,他正抬高自己的下颚,凑进让彼此的鼻头轻磨蹭着。
「但我不想只会依赖你,别当我是孩子。」湛路遥嗓音软糯却带着一股倔强。
「我从没把你当作孩子,而是一个男人。」
接下来是一阵温柔亲吻,湛路遥以为到时会由後期处理,停顿下来,不过自音箱另一头却传来一道极为细腻的水泽声响,从临风萧瑟嘴里发出来的,有如两人真的在接吻,连吸吮的啾声都做出来了,听得他脸颊突然发烫起来。
「答应我,全然的相信我。」
「嗯。」
结束这一段,整个小房间里一片安静。
湛路遥以为又是自己没把华文桦的部分揣摩好,正想开口请求重新一次。
「大神不愧是大神,光一个接吻就让人全身要着火啦!」一片方舟霎时出声,带着强烈的激动。
「已录音,两人真的吻得好逼真。」
湛路遥听见乌龙茶的话,愣了一下。「痾……那都是大神一人办到的。」
梨涡「噗滋」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一切都是哥一厢情愿。」
湛路遥一听心惊,怕让临风萧瑟误会了什麽,「对不起!我以为接吻那部分可以後期制作,我们再来一次。」
「应该不必了,我觉得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临风萧瑟延续着莫朗的温柔口吻。
「风大觉得如何?」一片方舟问。
斩风:两人诠释的不错,就继续PIA其他部分吧。
自己夸奖自己让湛路遥不免感到心虚。但临风萧瑟都说不必了,他就别坚持下去。
之後,他又以斩风身份指定其他场景,接连PIA戏下来,时间来到了九点半。
斩风:今天就先这样吧,期待第二期发布。
「好的风大,感谢风大今晚拨空来听PIA戏。」一片方舟道。
「大神跟归零小受今天都辛苦了,距离第二期发布还有半个月,大家一起努力到最後。」乌龙茶也开口。
能顺利逃过PIA肉戏,湛路遥松了一口气,不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一离开YY,他马上私敲临风萧瑟。
归零:大神有空吗?
临风:嗯?
归零:就是上次说的那个特别指导……
临风:上YY吧,给你的那个频道密码还记得吗?
归零:记得。
湛路遥进入私人频道立刻哀嚎:「大神救命!」
「有这麽严重吗?」临风萧瑟的语气上扬着玩味。
「非常严重,我发现自己喘得让人想一手掐死算了。」
临风萧瑟那一头的笑声更张扬了,「先传来你录下来的干音让我听听。」
让别人听自己的喘息声,蛮羞赧的,但现在只有这个人能救自己,湛路遥紧张地传送一段认为最好的过去。
很快从那一头听见一道低哑喘息声传来……
「啊!」
湛路遥全身一僵,一股热烫迅速自脸颊窜上发梢。
大神你也顾虑一下隔墙有耳,怎就这样大声放了出来……
湛路遥已经不知道颜面何在,这就像让他全身扒光站在临风萧瑟面前一样,羞涩到不行。
临风萧瑟似打算全部听完,湛路遥忍不住开口:「大神听够了吧!」
「拔拔。」
「筱唯说想睡觉了。」朱阳突然带着筱唯进入书房。
湛路遥如做亏心事猛吓一跳,慌乱按下取消发话的按键,装作已经结束PIA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