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疼痛的程度难以形容,又不知道被大卡车辗过是什麽感觉,只觉有点闷闷的,邹仓妍揉着隐隐作痛的头壳,脸颊还泛一点点的红晕,隐约记得昨晚发生什麽,记得一进门就倒在沙发。
阳台在落地窗外,栏杆刷上白桦木色油漆,摆沙滩椅和一玻璃桌,玻璃桌有朵小花,以花的新鲜程度来看,有定期浇水,枯了的话,到花市再买新的,但不会跟上一朵一样,邹仓妍最在乎阳台,常常想心事的角落,不好好款待,就是对不起它。
费力睁开眼睛,看到程海纪站在那抽菸,心里是不好受的,不是最乾净的地方,却是邹仓妍打扫得最勤奋的,不知道程海纪何时起的床,也不知道落了多少菸灰在栏杆上。
「可是这背影......」邹仓妍看傻了眼,迷迷糊糊地走去程海纪旁边。
「你酒味好重,好歹洗个澡吧。」程海纪嘴里还叼着菸。
才觉得背影好煞气的,结果遭到背影的主人嫌弃,但是看这一身邋遢无比,而且酒味浓厚,自己垂了垂嘴角,好像真的不太对劲,还是去洗个香喷喷,至於被弄脏的阳台,等一下处罚程海纪擦乾净。
早上洗澡还比洗脸来得舒爽,整个人都打起精神来了,程海纪半躺在沙发,边吃着果冻边看节目,邹仓妍扑倒程海纪,果冻掉到地上,还发出「ㄉㄨㄞ」的一声,程海纪顾不得身上的邹仓妍,一愣一愣地看着丧命的果冻。
程海纪突然感到身体一紧,「你干嘛?!神经病啊!」她的声量把快睡着的邹仓妍给轰醒。
「你也太好抱了吧......」邹仓妍不觉程海纪的尴尬,也没有要脱身的意思,对程海纪笑一笑,脸再贴在她的腰际,手还时不时捏捏程海纪的腰肉。
三十岁的两个女人,就像两片吐司黏在一块,程海纪僵硬的扭头看看时钟,这都快十点了,她竟然在邹仓妍家耗了那麽久,太不符合原有的作为。
行程果然还是泡汤了,顿时想不起来行程的结构,今天真的要荒废掉了吗?!程海纪苦恼的哀号几声,邹仓妍以为自己把她压痛了,赶紧坐起身。
「拜你所赐,我都忘记我今天想做什麽了。」程海纪生气地清理脏掉的地板,接着还把栏杆擦得一尘不染。
「程女士的举手之劳,在下感激不尽。」邹仓妍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这一天是幼稚的两个人以争吵开启,邹仓妍又倒在沙发上,准备呼呼大睡。
其实她们都是孤独世界的一份子,没有谁对谁错,差别只在,一个急於恋爱,一个想安然度过一辈子而已,程海纪不自知地感到寂寞,如果邹仓妍不再孤独,还有谁陪她孤独?
想到这,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