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他们後，收起笑，「秦轩，你还好吗？」他似乎还呆愣着，他没想过，我会与范懿岚这样看着彼此吧？划过心头的，是歉疚。
「刚刚是秦轩扑过去保护你，让你的头没有被球打到，但是他自己也因为球的力道过大所以跌到，顺带把你推倒了。但要是没有他，你可能会脑震荡。」范懿岚也收起方才流露出的所有真情，再次戴上面具。速度快得让我以为，刚刚那些只是我的幻觉罢了。
「秦轩⋯⋯」我捂唇，「谢谢。你的脚扭到了吗？」刘语璃搀着他坐到椅子上，范懿岚也去帮忙了。
秦轩蹙着眉宇，「嘶⋯⋯」他紧闭着眼，然後保健室的阿姨终於来了。
我瞅着他忍着疼痛的脸，他的小腿上有多处擦伤瘀青，有些仍淌着血，伤势比我严重许多，但是他很坚强。
不像我受了点伤就昏倒。
一股自卑与更深的歉意攫着我的心。
「对不起，害你受伤，秦轩。」我颤声，「真的对不起。」
他抬首对上我的视线，努力牵动嘴角，「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想保护你。」他的语调很温柔，温柔到一点都不值得为我。
「何必呢？让我脑震荡也好，这样至少你不会受伤。」我想着他为了挡在我身前需要承受的剧痛，一滴泪就这样掉出。
而方才我还自私地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受伤，没多想想是不是谁也受了伤。
我抬眼望向他，我们互相凝视着，直到我无法继续直视他炙热的目光。
「我跟刘语璃先去通知老师一下。」范懿岚带着刘语璃离开，语璃回眸朝我莞尔，带了点无可奈何。
「小嫣，为了你，这些都值得。」秦轩沙哑地补了一句。
我倒抽了口气，半晌後，「真的谢谢你。」我眼前一片模糊地看向他的轮廓所在之处。
接着我敛下眼，沈浸在思绪里，没发现秦轩艰难地提起脚，靠近我，我讶异地抬起头，他眼睛阖上，侧着头，唇瓣覆上我的。
我来不及躲开，他便抽开身，「对不起，我再不这麽做，你会离我越来越远的。」他抚着我发热的脸颊。
唇上属於他的温度越来越清晰，我的手轻轻盖住唇瓣。
我的初吻，给的是秦轩。
我没有错愕，就算只有那一霎那的接触，我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我是怎麽了？
难道⋯⋯
「潼嫣，我真的很喜欢你。在看到你跟范懿岚相视而笑时，我的心脏差点就停止了。我发现我好害怕，比想像中恐惧你喜欢上别人。」他垂着头看我，灰黑色双瞳熠燿着。
「你回去坐好，不要乱走。」就算早就知道会有这天，但是我仍感到赧然。
当他回到椅子上，「小嫣，我们还是可以保持一样的关系吧？不会因为这个吻改变吧？」
「当然。这个吻，当是你救了我的报酬。」我尽量冷静地说出这句话。
他苦笑了一下，「嗯，一如往常。」
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但是，我真的给不了更多。
我对他不是没有心动，但是那也仅仅是心动，没有更多。我提醒自己。
我不能爱上他，那些童年里与墨寒允的回忆不允许我那样做。
我告诉自己，我还喜欢墨寒允。
他回来了，十一年前喜欢他的那个我，也回来了。
他是我遗落在儿时的一段遗憾，我急欲找回，想要填补一切。
或许是那些承诺太过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