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看到周祈远瞪圆的双眼,可是里头除了讶异与不解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不知道为什麽裘莫离感觉莫名的安心,知道圆圆没有排斥时他的心跳却跳得更加的快了。
「我只是想到了妈妈。」
面对眼前内心这样柔软的孩子,周祈远忍不住放下剩余的那点防备心坐在下铺的床边,他温和的看向裘莫离无声的鼓励着未续的下文。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每天晚上妈妈都会跟我说床边故事,然後还会给我个晚安吻,我觉得很温暖……」裘莫离的嗓音沉沉的在这黑夜中响起,好似引起心底某种共鸣,他的头侧向左边注视着周祈远,带一点点哀求的意味抬起眼:「我只是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像妈妈,真的、好温暖。」
那一字字里透出的孤独宛如一阵寒风吹进周祈远的心里,让他的心头颤了颤却张嘴无语,正当他还在犹豫时,感觉到有股凉意覆上他放在床边的手背,他这才发现那是裘莫离的手,明明是和他同龄,可这男孩的手却这麽的冷。
「没关系,这样给我握着就好了。」裘莫离大着胆子将手盖上那抹暖,他的唇角便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无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的那只手像是要与这手的主人共汲暖意。
然而就是那抹淡淡的餍足的笑,宛如孩子要到糖那般纯真的模样刺到周祈远。
像是握着他的手就握住了全世界那般知足。
下定决心的周祈远深呼吸一口气缓着语气开口:「你先将眼睛闭起来。」
裘莫离虽是不解却又噙着那抹笑乖乖地闭上眼,直到他感受到额头上那柔软的触感诧异的睁开双眼,恰好对上正准备收回身子周祈远的眼睛,那人的眼里淌着淡淡的温柔,此刻像是被抓个正着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霎那间,裘莫离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内心窜上来的感觉,太过狂喜与震撼反倒让他木着脸,他只是微微张大双眼,然後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拥着准备退回身子的人,那人被抱得措手不及眼镜歪一边也没挣扎,只是倒向他的胸膛不语。
「圆圆、圆圆、圆圆、圆圆、圆圆……」
裘莫离欣喜若狂的直喊着这两个字,他开心得不知道该用什麽来表达现在的情绪,太过陌生的欢喜太过活跃的心跳让他丧失其他思考能力,他就像个牙牙学语的婴孩不断重复刚学会的字眼。
「圆圆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迫不及待的向周祈远传达自身的喜悦,裘莫离不禁抱紧怀中的人,那双黑眸带着水润的亮意,太过开心反而更怕失去,似一个寻求安全感的孩子沙哑着声音道:「圆圆不要离开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没有爸爸妈妈,连唯一的监护人奶奶也不要我了,我没有任何朋友,是圆圆让我有了朋友,让我不再一个人。」
「所以圆圆求你了……」
不自觉的流出眼泪,裘莫离这才发觉自己有多恐惧,他可以离了所有人,却独独离不了周祈远。
他从没掉过一滴泪,无论是国小在学校被霸凌,还是在小时候回老家过年被亲戚小孩围殴却没人替他出头,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一样。
早已死绝的心怎怕再添一道伤痕?
孤独了太久,他早知道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换来更严重的嘲讽,一直以来他都学不会笑,周遭那些恶意的笑让他打从心底排斥笑。就算随着时光流逝他长成一名英俊的男孩,身边的善意多了些,但也不过只是看上他的外表罢了,他还是无法发自内心的去接纳。
直到大学认识了周祈远,他彷佛找到内心深处缺的那片碎片,那股源源不绝的暖意刚刚好嵌合住他心里那大片大片的阴影,於是他渐渐学会笑,或许不是「学」,而是自然而然的弯起嘴角。
他才发现,原来快乐可以这麽简单。
没有了周祈远,他就无法认识到章鱼和鲷鱼,没办法实实在在的接触到「朋友」这个词,他的人生字典也因为圆圆而多了些正面的词汇。
「我不会的。」
由於还被抱在怀里,周祈远的声音有点被阻挡闷闷的道着,虽然是被抱得猝不及防但他知道裘莫离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拥抱,所以就算姿势有点不对他也没有挣扎,当他听到裘莫离狂喜後的哽咽声鼻子也酸了,他想伸出一只手安抚着,但他那只还被握着的左手本来就动不了,随着倒下去被抱个满怀的姿势,右手臂也动弹不得,於是他只能开口了。
「不仅我不会离开,张予昊跟雕於兮也都不会离开的,未来你也会认识更多的朋友,所以不要怕。」
「你绝对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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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XDD由於气氛好就断在这里了。虽然字数有点少,但要表达都表达完了,所以敬请期待下一章~咱近近快开窍了=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