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金黄色阳光穿透大落地窗,洒落在咖啡厅中最不显眼的位子上,那木头原色的单人桌与其他位子并有任何差异,却有许多人为了那位子来到这家咖啡厅,只想一探究竟那充满神秘色彩的传闻。
「您的焦糖玛琪朵,请慢用。」顾颜用柔和的嗓音说道。
看似正常的上餐却引来不少客人侧目。因为他递出的咖啡并没有人接手。
顾颜为这“空无一人”的位子上餐已有一段时间,常有顾客问他为何这麽做,顾颜一律淡淡答道“为客人上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这异於常人的举止与暧昧的回答让这位子成为客人讨论热烈的话题,也让这几个月的客人渐渐增加,所以原本想叫顾颜停止这事的店长也默默不说话了。
顾颜不以为意,因为他很清楚确实有人在这位子上,自从店内位子不足增加位子後“他”便一直都在。
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是在某天傍晚准备收店时的一场骚动,当时快被吓坏的顾颜隐约听到有人说道“别紧张”。明明是句常见的安慰话语,却让顾颜觉得比他至今听过的都还要令人感到安心,他还真的瞬间缓下心情试着和那声音搭话。
虽然顾颜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他”的声音是那般温润动听,如初春暖风抚过般温柔的少年嗓音。只听上几次便让顾颜印象深刻,竟是渐渐产生一丝怀念的感觉。
这感觉总是在和他搭话时油然而生。不管是说话的语调、用词,甚至是那温柔语气中所包含的另一种感情,虽然顾颜至今都找不到贴切的话语来形容,但一切都是那麽令他熟悉。
「顾颜,“他”今天也在吗?」一位看似和顾颜很熟的女客人好奇问道。
顾颜一边收拾餐具一边答道「是啊。」
闻言,那女客人有些沮丧说道「真羡慕你—我也想听听“他”的声音……」
顾颜不再回答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他很是不解,为什麽其他人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明明没见过“他”,连“他”是鬼是神都不知道—至少不会是人。却只有顾颜能清楚听到“他”的一字一句。
越想越忍不住和“他”搭话的冲动,但眼下还要工作,顾颜也就放弃了。但仍不禁往那位子望去,这一望还真让顾颜吓得瞪大双眼。
位子上显现微微人影,脸部表情依稀可见,竟是与顾颜对上眼微微一笑。
虽并不明显,但仍可看出那人个头颇高,修长的双腿一边勾住椅脚、一边向前伸长,露出令人着迷的优美弧度。
脸部线条要比一般成年男性柔和许多,透露出几丝少年的气息。眉眼间全是温柔,再配上极为俊秀的五官,是任谁看上一眼都会移不开视线的类型,顾颜更是看得出神。
「喂!顾颜,别站在路中间!」前辈拍着他的肩提醒道。
被突然拍肩让顾颜的身子颤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前辈,正打算再次望向那少年时却发现刚才向他露出温和笑容的人影早已消失。顾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顾颜有些哽咽,只好愣愣的看着那位子。
心很痛,痛到无法言语,彷佛心上被刻了极深的一道伤口。
与这场景相似的画面一闪而过,心脏又是一阵刺痛,顾颜反射性的摀住胸口,眼泪也夺眶而出。
「喂,你没事吧?」前辈的声音充满无措。
「我见过他……」顾颜呢喃道。
「蛤?」
顾颜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位子上,眼神看似坚定却透露出几分迷惘。
「我见过他,但我想不起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