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德松,五岁,彭哥列第十一代首领候选人,为彭哥列第十代首领泽田纲吉之子。
距离那场意外,已经三年了。
绵绵细雨,听说和那天的天气一模一样。
Reborn着一身标准的黑西装,乌瞳没有任何情绪的望着蹲在墓碑前的泽田德松,看着他絮絮叨叨的对着墓碑说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例如哪个叔叔回来送了他什麽礼物、哪个叔叔在课堂时夸奖他进步、哪个叔叔在训练时狠狠揍了他几拳几下⋯⋯
热切的,想和那墓碑下的人分享着生活琐事。
久久才来探望,他似乎也该说几句话表示一下的。
但一切,无话可说。
「——所以今天我和Reborn叔叔一起来了!真的不是翘掉训练喔,我有好好认真练习的!大家都夸我进步很快呢!」泽田德松笑的一脸喜悦,「史库瓦罗叔叔虽然嗓门大长的凶打人很痛下手狠,但还是很有分寸的喔!所以不用担心啦,妈妈!我过得很好的!」
妈妈。
泽田德松,彭哥列第十代首领泽田纲吉和彭哥列第十代首领夫人泽田京子的孩子。
首领和首领夫人的爱的结晶。
「好了,Reborn叔叔,我和妈妈说再见了,Reborn叔叔你有话要和妈妈说吗?」泽田德松昂头,遗传自母亲的蜜金瞳眸澄澈的望着他,目光透出雀跃的期待。
期待什麽?不外乎是期待他能在自家母亲面前夸奖他几句罢了。
Reborn知道以前的自己是绝对不会做出对石头说话这等蠢事的,更别提他和这个人之间根本没什麽好说的。
⋯⋯不过,现在或许有了。
Reborn弯起浅笑,绅士的在墓碑前放下揽在手中的秋菊,在墓碑上轻落下一吻,仍是什麽也没说的便大步离开了墓园,「走了,泽田德松。」
「喔。」泽田德松挠脸从墓碑前跳起来,转着手中的小伞,学着Reborn的动作在墓碑上亲了一口,「妈妈再见!我会告诉爸爸你也很好的!」
说完,他便撑着他那把棕色的小伞紧跟在Reborn身後离开了墓园。
绵绵细雨下,唯有那一黑一棕的色彩鲜艳了雨雾中的朦胧景色。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并肩的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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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和三年前的那天没什麽不同。
心电图规律的滴滴作响,Reborn随手把鲜花插进花瓶里,面无表情的望着趴在病床旁的泽田德松,看着他欢快的叨念着近日的生活琐事,例如早餐吃了些什麽、哪个叔叔又告诉他哪件少年期的趣事、哪个叔叔神秘的给了他防身的哪些小玩意⋯⋯
喜悦的,和那躺在病床上的人分享着他现在的一切日常。
久久才来探望,他似乎也该说几句话表示一下的。
但一切,无话可说。
一如最初得知他要和她订婚结婚那天那样。
「不祝福我吗?」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弯着嘴角向他这样询问着。
他不确定当时他的表情为何,只记得在他久久的沉默之後,他才笑的一脸明艳一脸歉意。
「对不起。」他望着他低声的说道。
他故作不解的挑眉,「为什麽对不起?」
「不知道啊,只是⋯⋯总觉得应该和你说声抱歉——」
「不需要。」
「是吗……」他笑了笑,听到不远处的她的呼唤,向她摆手走了几步,又不死心的回头望着他,「真的、不祝福我吗?」
这次他很确定,他笑了,如往常地笑,让对方也如往常胆颤的起了一个恶寒。
「我无话可说。」
自知道他选了她那天开始,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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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还是很好喔!我很好妈妈也很好,XANXUS叔叔虽然长得凶脾气差燃点低垃圾垃圾的一直叫,但他其实在训练完都会把维斯塔留下来护送我到医护室呢,真是不坦率的人!」泽田德松笑嘻嘻的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其他叔叔们也都对我很好,真的喔!所以、所以⋯⋯」
他的声音逐渐细小,最後泽田德松万分不舍难过的用脸颊磨蹭着病床上那冰凉的手掌。
「所以爸爸也要早点醒来⋯⋯虽然叔叔们都很好但少了爸爸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相仿的眉眼,小脸是那张熟悉的要哭却又隐忍不哭的倔强神情。
似乎和某天,他在和他道别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Reborn沉默的看着泽田德松依赖撒娇的蹭着脸,萎靡一阵後又恢复了那明艳的灿烂笑靥,转头朝他笑的一脸没心没肺,「好了,Reborn叔叔!我和爸爸说完悄悄话了,Reborn叔叔你有话要和爸爸说吗?」
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停了,第一道阳光穿透云雾洒进了病房中,模糊了他眼前那一大一小的相似身影。那一瞬间,Reborn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幼年的他和成年的他同时出现在他眼前,同样都是朝他笑的一脸温和一脸宠溺包容的样子。
原来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
已经五年了,自他和她结婚後。
已经三年了,自他们一家三口发生车祸意外後。
一死一伤一昏迷。
Reborn记不得那时在义大利听到从日本传来的消息时他的反应是什麽,似乎有颤抖似乎有咆啸,但又似乎,他只是轻轻的嗯了声表示知道并着手进行一切的後续处理工作。
似乎有点没心没肺的。他忍不住这样自嘲的想着。
不过没办法,毕竟一切、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