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月,映台阶,珠帘透星斗
大河图现,玉鹅至
星夜,碎琉璃
流光回溯,星屑流淌
浩浩银河,双星对望
风华绝代,无可比拟
檐上那洁白的轮轮明月,倒映在莹莹的台阶上,天上的星斗透着玉珠帘幕入了我眼。
刹那,天上那一河流忽然的出现,碧玉的天鹅横亘其上。
星空好似琉璃的碎屑,美丽动人。
一闪即逝的流星向後望着,只剩下星火的碎屑留下。
浩浩银河的岸边,两人不停的望着伊人所在的对岸上,只盼相见重逢的一天。夜空中最亮的星,不是其他人可以与之比拟的,她是不能被代替的...
*****
“你们怎麽去那麽久...,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不少时间了,连你的东西都已经搬了下来。”才刚见面就向凌羽妡开口抱怨的人是在醉尘里等候她许久的离愉。
凌羽妡与离愉对视着,气氛沉重,令人止不住的窒息。
却看到凌羽妡巴着离愉的衣角不放,以撒娇的语气和带些哭腔的声音对着他说:“我还有几本书没找出来...,你可以再帮我找找吗...”
话毕後再拉了两下他的衣襟,水汪的眼神直视着离愉,却不小心的露出了一抹微笑的面容,头忍不住的往左偏了偏,避开离愉的视线压力。
冷冷的笑了一声回应道:“会笑,看来姑娘自己是知道书在哪儿的位置,不用在下耗神去找了,对不?“
“是...我自己去找...”望着自己的失落的妡姐姐上了楼去,桐桐心中有些的愤恨不平,却也不能发泄到离愉身边,这毕竟是姐姐她自己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要欺负离愉,结果反被离愉欺负了。
“离公子...,这是平时的你吗?确实不像是个操弄燕国政权於手心、城府深厚的一介谋士。至少,在我的眼里不像!”桐桐理直气壮的对着前方之人说,完全把他齐国世子亲信的头衔给忽略不视。
“直呼离愉即可。”
“说实话,这的确不是平日的我。是因为委托人的经历、个性以及她的需求,我才会对应出这样的模式。如你真要平日的我,那你可能连话都说不到半句我就远去了;我想,桐桐你和凌羽妡应该都不想要这样的谋士在身边吧?”
她虽是凌羽妡所认定的妹妹,但於外人眼中却只是个婢女罢了。现在的桐桐是第一次的被外人直呼名字,也是第一次被外人平等的对待。
她的心早已乱如麻,不但要听着离愉的话,心中还在想着世界上还有将她一视同仁的人,着实令她诧异。
突然间,一个奇特的念头从她心里闪过。
“离公子...不,离愉,身为谋士的你是如何看待妡姐姐的呢?”
“身不由己,她向往自由,却被身份所困住。”他撇了桐桐一眼,即收起目光道:“她应该很讨厌这公主的身份吧?”
她内心中带着疑虑,直言道:“是谁都会厌恶的吧?国家灭亡,沦为街坊歌姬,这样子的身份宁可舍弃也好。”
“不是,仍是公主时,即开始讨厌此身份,或多或少你也是有感觉的吧?”话毕,登时让桐桐陷入了片刻少有的沉默,不断地思索着自己从小到大陪伴於身旁、寸步不离身的妡姐姐是否有够这样的想法。
“难不成...是七岁的时候?”桐桐惊讶的望了离愉一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到底为人为鬼?
“我可不知道了,看来答案,也只有你才知晓吧!”他笑的无奈,却是一副猜透了的神情。
在凌羽妡下来前,楼前的两人未曾再谈过半句话,即使是羽妡下来後,也无甚改变。
“走吧,回客栈去。”
“嗯,好。”羽妡以浅笑回应他。
一路上,桐桐一语不发的跟在寂静到令人害怕的离愉身後。桐桐身旁的凌羽妡不太懂两人同时的沉默代表什麽情况,不断的问桐桐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然而桐桐总是摇头道:“无事,姐姐你多虑了。”也总是以乾笑来结尾。
“今晚,我的房间就给你们两人住吧,总是打扰璃瑄也不太好。”回望身後二人继续道,“今夜,我有事要办,不会睡在客栈里面,放心吧。”
凌羽妡一脸傻笑的对着离愉说道:“别忙到明日之事都办不成了!办不成的话我就找你算帐!”朝着他比了个拳头,威胁的看向他。
青石子铺的街道,此时的一行人老早远离了繁闹的夜市集,已能看见客栈门口。
就算到了客栈的门口,桐桐依然抱着不可置信的心情去观着她的姐姐一举一动。而她的确察觉到了异样,即是姐姐在离愉身旁特别能将内心放的开,不似从前那般阴沉寂寥;但她却不知道姐姐那表面是装的,抑或是真诚的,她不晓得。
“还愣在那儿做什麽?快进来啊!”羽妡从里头转身向着桐桐说道,“不用客气的!整个客栈都是齐国的,然而在这里离愉最大,自然是无需和他客气的!”
离愉转身道:“我已经懒的同你斗嘴了,挺伤神的。”接着他叹了口气道,“盼望我不在时,别因为无聊的事扰了璃姬,有你在她怪可怜的。”
“哼!她才不会觉得我是打扰她呢!”
“这麽笃定?我回来就问问看璃姬,看到底是否同你说的丝毫不差。”
“好!就这麽办!”
他等桐桐进入客栈後,便将两手扣着门,“明日,回来後你给我等着吧!”话毕,朝着羽妡邪恶的一笑,却不带着半分暴戾之气,玩笑居多。
就在离愉即将远走时,被凌羽妡将他一把拉住了去。她小声的在背後问他,“你是否还想知道远古神器之事...,我现在可以全部都跟你说。”
离愉将她的手放掉,背对着她道:“虽然我仍旧是未了解其中原因,但我想不能够说的还是不要说出来会比较好。明日见了,凌羽妡。”
“嗯,明日见,离愉。”笑着目送他离去。
桐桐伫立於原地,对着送别离愉的羽妡道:“姐姐...”
凌羽妡将门阖上,不带情感的回应道:“你知道的,这是复兴晋国必要的公事,讨好他才是这重要关键。”
“是...了解”静默的桐桐望着那凝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阶梯爬上去,微叹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子就好了...”
*****
夜幕低垂,夜鹰轻啼;早已沐浴完毕的凌羽妡与桐桐一同塌簇拥着被子,将房中所剩下的烛火给熄了,毕竟羽妡并不是很能在有灯光的房间内安稳的入睡。
望着一片漆黑的室内,羽妡喃喃自语道,“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好久没有在梦中与他相见了,甚至已经有些的想不起来他模样...;脑海中,他的身影也黯淡了许多...”
此时的桐桐抓着羽妡的手道:“姐姐,现在的你想不起那人会难过吗?还是说,你不想再梦到他了?”
羽妡望着一旁的桐桐,微微一笑道:“没这回事的,我依旧希望能於梦境中再次看见他,只是自从国破後就更难於梦中见他的身影...”
其实,桐桐并不知道羽妡口中所说的他到底是何人,就算是亲如姐妹的她,也不晓得其中的秘密,虽然那是发生在羽妡的母亲、她的养母-萌妃收养她之後的事情。但,由於她是捡来的,名不正且言不顺,只好将桐桐安排护卫一职,从小接受了与杀手相同的课程,从小的记忆几乎只剩下了训练以及和姐姐、妈妈相处的时刻,而羽妡也从不与他人说过,就算是在她心中的那人死去之後,也未曾与人提及於此。
虽然不清楚一切,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打起精神来,鼓励的说道:”绝对会的,只要姐姐诚心的话就一定能梦到。”
“是吗?但愿如此吧...”
也真的好久没梦到他了,一次也好,让我再见他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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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渐黯,众星宿褪去了光鲜亮丽的外貌。今夜的寂静,将衬托明日的风雨。
次日,破晓时分,黎明升起;天空仍存着一丝迟晨的寒意。卯时,广场的鼓声已敲响了二十三道声。
那象徵的,是今日文试的开端,亦是唐国现阶段的转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