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黑影袭来。此时的王宫中频频传出骚动,连续三日的入侵依旧未能平息。
只见数支禁军不停的向南奔走,穷追着檐上的黑衣人。连两日皆捉不住入侵者的禁军长身先士卒的领着一支分队,让黑衣人几乎是插翅难飞,顿时处於了极度的劣势。
“今夜可不能再放他走了!兄弟们,上啊!”禁军长苏怡放声鼓舞身後的禁卫军,他已经接着两日被此入侵者玩弄於掌心,今日绝对不能再放过他。
黑衣人望着身前的檐缘,再望向身後数队的禁军。看来他已来到了宫中的死角,人生的绝境。他心想着,“那老头真该死!尽是出些令人发指的任务,轻松点是要了他的命不成?”
他下意识立即拔剑,稳住了脚边檐上的瓦片後,缓慢的转身下了去。同一时间,与苏怡对上了眼。由於他除了眼睛外都是遮住的,他并不怕会被其他士兵识破。
苏怡也缓缓抽剑,一步步的向前迈进,成了两人对峙的场面。外圈围了一层的士兵,让脱身的难度再加上了一个等级。
此地名为攸巷,是晋国王宫中的最为隐秘的死角,宫中之人是无法从远处探查到此处,只能由禁军来巡逻严加防范。
“哼,狗贼,拿命来吧!”苏怡双手握紧了由父亲手中传承而来的流光剑,向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吭吭作响,击剑声不断,刀剑交错着是两人的招式,也交错着过往的历史。
只见苏怡的一招一式皆被黑衣人挡下,又生生的反击了去,让外围的士兵愣住了神情。身为晋国第一高手的苏怡,却在此时此刻被这神秘的黑衣人缠住,令人越发的感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虽说黑衣人一次次的接下苏怡的攻势,却也不曾改变进攻的风向,主导权仍掌握在苏怡的手上。
一位士兵认真思考了起来,对着右边的人说道:“话说,这黑衣人也不简单,特别挑此时间。十部禁军有三部调去北方援助协防,另四部随着王上向天子朝贡去了。剩下的三部有一部驻紮城外,城内的军防顿时锐减。我想,这黑衣人肯定没安好心。”
身旁的士兵冷不防的回嘴道:“讲废话啊!想偷东西的何时安着良心了?何况他还跟我们的队长打的不分上下,肯定预谋已久!”
士兵大笑说着:“也是!”
正当两人交谈甚欢时,刹那间,两位士兵眼中之画面定格於此刻没道理的血肉模糊。
两人的屍体瞬间倒地,手中的长枪坠落,他们与其他士兵的屍体一样,冷冰冰的,令人发寒。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穆琅师弟。”
“嗯,苏怡师兄。我交代完师父要办的便会离开此处。”
“小心点,这次居然闹到禁军追缉,师父到底叫你从内史库中偷出什麽?”苏怡一边将身上的衣服划破且用出几个不深不浅的伤口,再将周围士兵流出的血涂在衣服上,一边同着小师弟问那性格古怪的师父要求的事情为何事。
“雒都史当中唯二尘封的哀王轶事以及炤主中兴两卷,他还规定我不能用暗器,老头子真的是有够糟,要不是他收养我,才不会帮他呢!”
“算了吧,你还是赶快去交差!多亏你,我也该去领长假了。”
“嗯,知道了师兄,再会了。”
望着穆琅离去的黑影,苏怡仍是对师父取哀王和炤主二卷内史有所疑惑,但随着眼前需尽力隐蔽师父所为,也无法再多想了。
辰星高挂,露水渐浓。夙侯府中,夙侯文莔独自坐落於案前,身旁的十二个蜡烛已灭了十一盏。一个黑影藏身於梁上,轻巧地拔出佩剑,伺机而动。
文莔案上只放上一洁白无瑕的珠笔和乾净无染之纸,只见他将最後一盏烛火灭了,并将十二道已灭的烛台往黑影的方向丢掷而去。
“臭小子,你打算在那里待多久!”文莔从怀里取出了象徵王族之徽的夜明珠,让整个屋内无半点阴暗处。
从梁上下来的穆琅落魄的将两个卷轴朝文莔处丢去,并说道:“东西已经到手了,老头子你可别再要我做此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以後要干你自己干!”说完便转身而去,并将屋内的门窗迅速的齐一关上。
文莔静静的看向案上的两个卷轴,其中一个上面写哀王两字,他将此卷缓缓的拉起,口中微微道「缨天子」三字,那已经是上上个世代名存实亡的天下共主,由此可知此卷也有相当的年代。
但是,不管怎麽找,他也是找不到从爷爷那辈传来的人物名。而他不管将爷爷齐世子篇里里外外皆翻了遍也都是找不到。
登时,他下意识的望了印着“炤”字的卷部,整个人像是被吸引了去,似乎有个感觉告诉他说,後辈之人啊!那段尘封已久的历史即将解放,所有的事情都是朝向着死亡,打开吧!但,切记,你会後悔的!
他咽了咽口水,思索着刚刚的声音,却仍是将炤主中兴打开来。
“空白、空白,空白!”二字在他脑中回荡已久,他实在是经不起这部无任何着墨的史书。
刹那间,他止不住的泪水从眼角处滑落,在末页看到了二字“凌”和“离”,明明不知道有关二字的任何意思,身体却不自觉的感怀着一切。
“凌,羽扬风情触及妡;离,愉逸情怀念浮生。”虽是细声颂着,此刻在文莔的脑中却是无比的清晰不过了。
凌...羽妡、离...愉。是上一世他们俩轮回中的名字吗?那麽,这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