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啊,陪舅舅去饭店见一位客人吧。」
徐丹走出房里便见妈妈和舅舅坐在客厅里,不晓得又在商量什麽,一见她出来便噤了声,她也早习惯他们偶尔避着她说话的样子,正想回房,舅舅突然探头对她喊了一句。
「什麽客人?」徐丹回头淡淡地问,只见他们又挤眉弄眼了一番,她心里有底地应道,「如果是相亲就不必了。」
「不是,什麽相亲!不是相亲!就是你舅舅有个从外国来要投资国家的商人,你舅舅怕沟通有问题想找你一块去见见,有个会说英文在场也比较好做事。」徐母瞪大双眼夸张地摇头,硬是说着不擅长说的谎言。
距离遇见具承俊那年已经过了五年,徐母一向宠着她,即便外头风声再多也总是一句我们家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就堵了回去,虽然鲜少逼着她成婚,却也希望她能多认识不同的人,成不了伴侣,有个年纪相近说话的人也好。
徐丹淡淡地睇了舅舅一眼,轻叹口气,妥协地说,「我去换件衣服,等我一下。」
「换漂亮一点啊!」「啧。」舅舅一听到她答应,迫不及待地提醒道,徐母忍不住瞪了弟弟一眼示意他安静,徐丹无奈地看了漏洞百出的家人一眼才进房。
他们约的地点是她和具承俊第二次见面的饭店,徐丹跟着舅舅缓缓走进,尽管已经过了五年,那些曾让她辗转难眠的伤心已经随着时间渐渐麻木,却不能否认,她在看见任何与他相关的东西时会些许的惆怅。
舅舅的电话声突然响起,他对她吩咐一句便去接电话,「丹啊,你先坐,我去接一下客人。」
徐丹点头,先进了饭店的咖啡厅挑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看着外头的风景,也许是坐在和具承俊一起来过的地方,她隐约听见了他的声音,这麽多年她早已习惯对自己的幻觉听而不闻。
「丹啊,帮你介绍一下。」身後突然传来舅舅的声音,她深吸口气起身,人毕竟是舅舅介绍的,怎麽样也不能无礼,免得因为她的举动给舅舅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徐丹回头正要对舅舅身旁的男人,露出微笑时,入眼的是墨镜下那张熟捻的脸孔,嘴角扬着看来轻挑不已,却让她笑容尽失,只能听着舅舅重音地念着他的名字,重复着自己曾经介绍过的话,「这位是阿尔贝托,是位英国来的商人。」
「您好,徐丹xi。」他微笑伸出手,如天台那次,彷佛只是初识。
徐丹回过神已经拿了自己的包包,快步从那人身边逃离,尽管听见他在後头怎麽喊她都没有停下脚步,电梯门关上前一秒还能看见他试图拦住她的面容。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为了那个人哭,不管是为了什麽理由,但她还是颤抖地环抱住自己,无法自制地红了双眼。见电梯快到了,她逼着自己整理好情绪出去,门才刚开那人便闯了进来,她怔了怔,错失了出去的机会。
「为什麽跑?」具承俊的气息因为急着跑楼梯追到她而显得急促,原先充满自信的微笑也因为她的反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像中的重逢不是这样,他以为她会喜极而泣、会惊喜不已,又或者是发火质问,就是没想过她会像看见鬼一样,头也不回地逃了。
具承俊不禁想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这麽重要,或许这五年徐丹已经从他们不过刚萌芽的感情中脱身了,只是一直没有遇到下一个对象,徐母和舅舅才会以为她还在想他?
具承俊心里有太多如果,突然一个巴掌打来,把他脸打歪了、整个脑袋也全空白了,脸颊被打的发烫刺痛,让他一时间反应也放慢了几秒,缓缓回头看向那手的主人。
只见徐丹瞪大通红的双眼咬牙质问道,「你回来做什麽?」
具承俊愣住,还没回话,徐丹便吼道,「你既然要回来,为什麽五年前不回来!」
「为什麽活着不让我知道?为什麽让我在这里等这麽久?为什麽?为什麽!」徐丹每说一句便朝他胸口打了一下,一拳又一拳一点保留也没有,彷佛要把这五年他带给自己的伤痛全还给他。
具承俊没有闪避,只是听着她近乎心碎的问话,到最後一句再也忍不住反抓住她的拳头将她紧抱入怀中,靠着她轻喃道,「徐丹xi,对不起。」
徐丹靠在他怀里,心里挣扎了一会,应该要再给他一点教训的,却还是不争气地反抱住他,抬头还没开口他便低头堵住她的唇,将她拉得更近,他等了太久,从见到她那一秒就应该这麽做。
徐丹闭眼承受着他的吻,他们之间似乎不曾这样拥吻过,第一个吻太青涩、太小心,五年的岁月,让理智的那条线在生死之後显得可笑不已,彷佛只有这样紧紧缠绕着彼此才能确定,他们都是真的。
具承俊退开身两人凝视了一会,他正想牵住她的手说一会话,却先碰见了她指间那冰凉又坚硬的东西,他皱眉瞥了一眼,不确定地问,「你一直都戴着?」
徐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想抽手,那人抓得更紧不让她逃避,她撇开脸冷道,「别自作多情,我只是觉得放着可惜,我又不缺钱也不可能卖掉才戴的。」
等了一会见他都没开口,徐丹抬眼看向他,只见他傻傻地笑着,像每一次被他泼冷水一样,憨憨地问,「五年来都一直戴着吗?」
「少得意了。」徐丹甩开他的手,恼羞成怒地连按了几次电梯按钮,好一会电梯门终於开了,她快步走出饭店,具承俊就这麽跟在她身边。
走了一小段路,她回过头对上那张脸恶狠狠地说,「你还不说吗?你这五年到底去哪了!」
具承俊站在徐丹面前笑了笑,他本就想开口,只是还想不到怎麽说好一点,他指了指另一头,「我车停那,边走边说吧。」
徐丹看了周遭一眼,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跟着他上了车,开了一段路她故意看着前方说,「可以说了吧?」
「再一下,我想先和你去一个地方。」具承俊依旧没开口,徐丹皱眉正想骂他卖什麽关子,却见他开的那条路眼熟不已,不必问她已经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那个她每年必去的地方,那条开满樱花的道路,他们迟了五年都没能去的地方。
下车後两人静静走了一会,徐丹突然动手捏了他脸颊一下,具承俊吃痛地叫了出声,「痛痛痛痛──徐丹xi,你干嘛──」
徐丹凝视着他又看了自己的手轻喃道,「会痛吗?所以是真的吗?」
那条她曾走到蹲坐在路边痛哭的樱花道,还有他,今天是真的吗?还是又只是一场让她清醒後会格外失落痛苦的美梦呢?
具承俊看着她落寞的神情也知道她在想什麽,牵着她的手,即便她怎麽挣扎也没有放开,语气温柔地说,「是真的,我就在这。」
「其实那时候我也以为我死了,没想到醒来时我人已经在南韩了。」具承俊牵着她缓缓往那条路走,叙述着她不知道的这五年,「尹世理的二哥你知道吧?他被判刑了,我因为入境南韩也被抓去做了证人,甚至因为之前的诈欺罪被判了刑。」
「所以你这几年被关了?」徐丹皱眉,没想过他是因为这样没能跟自己联络。
「虽然已经是轻判还是花了几年才离开南韩,我先回了英国一趟,把那个海外基金全拿来了。」具承俊笑得像是只是进了监狱几秒就出来一样,「我把钱都充公给国家了,代替了军方原先想找的财阀,毕竟一千亿可不是小钱啊。」
徐丹瞪大双眼,「你疯了吗?」
「没疯啊……我不是见到你了吗?」具承俊笑得开朗,彷佛丢的是一千块不是一千亿,他很爱钱,在见到她以前。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比的过徐丹,他只要拥有她就够了,那个世界上比他更心疼他自己的女人。
「我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了,可能得靠徐丹xi养我了。」具承俊接着可怜兮兮地道,「你不是对钱很有办法吗?」
徐丹想骂他傻了吗,却又只能打他而已,每打一下确定他是真的。
樱花散在两人的发间,他不晓得什麽时候又搂住了她、吻上了她,一点一点去实现那个迟了五年的樱花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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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取自ptt韩星版文章:cherrine大Mstraveler大。
本来是以正体中文写,但果然还是想加xi更贴近他们的口吻,反正是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