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欸,別睡了。 — 《一回神》09

不知不觉时间又往後推移了一些。

阿橙和小闷结束东部之旅拍了一大堆情境照片,两个人一起把头发染成了深亚麻色;敏成和倚霖仍是系上最爱欺负的对象,不过他们已经渐入佳境,正准备庆祝一周年纪念日。

夏梓细细听着永齐做的世纪大回顾,她不亦乐乎的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而他只顾着欣赏她因为兴奋而红润的脸颊。

趁她不注意时偷偷靠近。

他轻轻烙下一吻。

永齐对於亲吻这件事仍敏感得不得了,她急忙摀住脸颊,愣愣地看着奇妙人微微上扬的嘴角,然後在他要再度靠上前时闭紧双眼,夏梓满意的退开,就算没有亲到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够清醒了。

「下次先让我做好准备再亲我啦,小夏。」永齐认真像在说教的语气逗得他发出轻笑,他调皮的接过女孩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头写下一串字。

那样就不好玩了。

永齐看见後,马上往他的手臂捶去,他也没有闪躲只是笑得更加开心。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收拾好东西,而夏梓忽然觉得紧张,那是他系上的必修课,虽然只是一个小报告,拉了拉女孩的手,她疑惑地转过身。

「怕。」永齐被这一个字震的浑身动弹不得。

也是,这将会是奇妙人有史以来说最多话的一天,老早就幻想过无数次奇妙人上台报告的样子,但是没想到这竟然会让他感到不安,所有情绪浓缩起来,到嘴边只成了一个字。

「不怕不怕,台下的人都是西瓜。」拍拍他柔软的脑袋,永齐想以最轻松的方式来安抚他,只见奇妙人眨眨眼点点头,朝她微微一笑便离去,永齐心里想着好想翘课跑进去偷看,但是那是奇妙人要独自面对的人生课题啊,於是咬着牙转头就走。

「永齐?」停在面前的人喊了她的名字。

「学长!」是那位在球队很照顾奇妙人的学长。

「你怎麽在这?喔是因为小夏对吧!」永齐点点头,「学长也是上那堂课吗?」指指身後的大楼,只见学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对呀我大二时被当,只好重修。」於是她跟学长说了小夏待会要报告的事。

学长哈哈大笑。

「何其荣幸能参与到这一天!」学长口沫横飞地说起小夏的事,因为他觉得这位大二学弟实在是太奇葩了,除了替排球队增添一大堆可爱的大一学妹外,在教基本对墙时几乎一语不发,但是总有本事将小大一训练好。

哇,教别人打排球的小夏,一定很帅气,那些学妹想必都害羞得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上课钟声正好响起,「麻烦学长照顾他了,他很紧张。」连忙对学长说,只见学长比了没问题的手势便匆匆走进大门,永齐发呆了好一阵子,回过神想起自己也有课,加快脚步离去。

夏梓像一尊雕像坐在位置上,空灵的眼神。

每个人在他眼里都是西瓜、西瓜、西瓜。

瞥了眼自己做的小抄,好险字没有变成西瓜。

「小夏,报告加油啊,别紧张一下就过了。」有人拍上他的肩,他微微抬起头只见西瓜学长对他笑得灿烂,「别让永齐担心啊。」关键字让夏梓的心境转了一个大弯。

「好。」简单回了一个字。

报告人数很多,轮到夏梓时,已经来到第二节课,他走向电脑并将自己的档案打开。

当他站上台,做足准备,「大家好,我是夏梓。」简短的招呼透过麦克风清楚传到同学们耳里,他一一掠过每个人,最後竟扬起一抹微笑,而属於奇妙人的氛围正式渲染开来,慢慢的、从容的,却又字字清晰的。

他浑身发烫的走回位置,不单是因为终於结束的雀跃,还有台下的鼓掌,让他整个人像浸在温泉里,「真的是你讲最多话的一天了。」学长在下课後勾住他的脖子,大手揉乱他的头发。

夏梓带笑着推开学长的攻击,而有许多同学在道别前都来和他说上几句话,他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想到你声音那麽好听欸。」

「小夏,恭喜报告完!」

「你整理的好清楚,连我都听得懂哈哈。」

他只能用微笑一一回覆,加上学长在一旁替他胡乱回答,他确实感到轻松不少,一直到走出教室,在熟悉的树下望见那抹等待的身影时,夏梓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永齐正在和老爸用讯息聊天,交代近况还有听老爸发牢骚说老妹又不帮忙做家事了,她看着看着笑了出来,赶紧传一则慰问给老妹,她一定是心情不好在闹别扭啦。

抬头看看奇妙人出来了没,正好望见他与学长并肩朝她走来。

「小夏!怎麽样!还好吗?」她远远的挥着手,望见他一如往常笑的温柔,语气里担忧的成分便被稀释了,「嗯。」他大力点一下头表示开心,在渐渐暗下的日光中,奇妙人白皙的脸庞更加迷人。

「谢谢学长的照顾。」她转而向旁边的学长说,学长抓抓头说他什麽都没有做啦,但夏梓知道学长那句别让永齐担心的威力非常强大,只要想到永齐……

台下的每个人,就都是永齐、永齐、永齐,他一点都不紧张了。

夏梓乖乖地说谢谢,让学长在道别後仍笑的满面春风。

漫步在校园里想着晚餐要吃什麽,或许相较於其他人活跃的大学生活,他们的确是单调了一点,但是对夏梓来说,大学生活最重要的是与女孩相处的时光,他总觉得,只有在她眼里可以看见自己最完整的模样。

他喜欢女孩和他聊天的模样,不介意他回答的快慢,而当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女孩总能知道他想说什麽,长久下来培养的默契使相处更加自然,「永齐。」一旁还在决定要往右走还是往左走的女孩听到他的呼唤,马上扬起头。

「比西瓜厉害。」没头没尾的说。

永齐先是傻了一下,随後大笑起来,「什麽啦,怎麽拿我跟西瓜比。」她开心的情绪一览无遗,让夏梓又忍不住想要亲她了,但是这样真的太变态了,他只是立在原地,思索着该怎麽开口。

「啊,报告完了要好好庆祝才对。」永齐喃喃自语。

她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奇妙人,他忽然飞快地眨了眼,便知道他想到什麽了。

「庆祝。」来不及开口问,他已经说出了这两个字。

永齐大力的点点头,「去吃新开的那一家义式料理?」但奇妙人却摇摇头。

竟然会对义大利面没有兴趣!永齐在心里哭喊着怎麽可能,她静静等待奇妙人,他就像个随时都在慢速拨放的电影,微微弯起的嘴角配上愉悦的眯起眼,「奖励。」他举起手比着永齐的嘴唇。

「蛤?」永齐歪过头,比着嘴唇说要奖励?

她的脸很快就炸红起来,「这、这、我……现在吗?」慌张地後退一步,奇妙人几近憨傻的点头,让她怀疑他真的一点都不害羞吗?永齐想起今天才跟他说亲之前要先提醒,奇妙人真的很乖,有事先提醒。

对於他闪亮亮的期待,她只能数着自己的心跳声,缓缓点头。

奇妙人像第一次亲吻那样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蛋。

晚风吹起彼此的头发,奇妙人帅气的不顾飞散的发丝,绝美的脸庞很快就凑了上来,轻轻覆上嘴唇,轻轻噘起来,温热的鼻息搔的永齐发痒。

一气呵成,奇妙人离开後笑得灿烂,无声又美丽。

看见他那麽满足,永齐也很满足,摸摸自己的鼻子笑得羞涩。

夏梓拉起女孩的手,「吃面。」简略的说了两个字。

「哇连义大利面都简略成面了吗?算你厉害。」他轻轻笑出声,回了句是噢,永齐笑了开来,之後便和他分享刚刚上课的趣事,还有她在等他时,老爸跟她发的牢骚。

走到那家义式餐厅,发现没有开。

她丧气地垂下头。

夏梓温柔地摸摸她的手,只要是跟她一起,不管吃什麽都是庆祝。

牵着她往咖啡馆走,一推开门里头的工读生像看到宝藏一样喊着欢迎光临,「是小夏和永齐!」自从那次小夏睡得天翻地覆,他们每次来读书都特别受到关心,久而久之,和咖啡馆的工读生都认识了。

「面。」夏梓说。

「啊?」工读生求救的往永齐看过来。

「哈哈哈哈,一份青酱蛤蛎义大利面、一份奶油培根义大利面。」夏梓可爱的在旁边不停点头就像在说没错没错,工读生闪着爱心说了句马上为您准备。

「下次我就跟她说,你要吃白色的面。」坐上位置後,女孩调皮的说。

而夏梓更加调皮地指着女孩的嘴唇,她马上把嘴唇抿的密不透风,滑稽的模样让他噗的一笑,脸颊红润。

「没有人连续要两次奖励的!」

奇妙人一脸绅士双手交握在桌上看起来非常惬意,与永齐的慌张形成对比,她自己也笑了出来,点开相机拍下奇妙人的优美模样,并默默在心里「奇妙人噗叱」这个选项底下增添了久违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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