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跟他都没有等到我的回答,直到对视了好半晌他才递了张纸过来,「应该有吧,写下来,然後摺好,有天他一定会知道。」
会知道吗?
不,应该说是能知道吗?我能告诉何砾弦我还喜欢着他吗?
我没有答案,所以我也只能默默的把这些往心里藏。
或许哪天我藏不住了,又或许哪天我不用藏了,这样他才会晓得吧。
「好,」接过他递来的空白纸,「那就麻烦你了何老师,但是现在我不还不想把我的内心话告诉那个人,我比较想先跟你学习摺纸飞机的技巧,拜托快点教教我吧。」
「好!那有什麽问题!」他爽快答应,并把在角落里的圆桌搬来,开始在那上头进行教学。
有没有藏私我不知道,但他说他会的这些也都是从网路上学来的,还特地去看台湾区冠军选手的经验分享,说摺纸飞机最重要的诀窍就是整齐,要保持纸面的乾净与平稳,且每一摺都不能轻易马虎,这很考验细心程度。
听完,我瞅了他一眼,「你这有讲等於白讲,谁会不知道不能把纸弄皱了,而且,你是在暗骂我不够细心吗?」
「被你看出来了啊?」我突然发现今天的他有点欠揍,大概是最近跟助理学弟那个小萝卜头厮混在一起太久了的关系,「在我的印象中,晓飞你就是大大喇喇的,做事情都保持着自己独有的风格。」
「何……」
「不过,很好,」幸好在我要骂他之前他补了这句,「这样的你很独特,很不一样,我当初也就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你的。」
「嗯?」我愣了愣,同时停顿的手也不小心摺歪了一摺。
「哈哈哈,」看见我的失误他大笑,「果然没错,晓飞真的很有自己的风格呢。」
「犯规,」我驳回,「谁叫你突然讲这些,不算,我要重来。」
「重……来吗?」他像是在想着什麽,而且音量有点小。
看着他,我面上带着困惑,虽然他的表情与语气听着彷佛有玄机,可我却也不敢迳自有所猜想。
「没事没事。」他笑着摇了摇头,又给了我新的一张,还跟我交代,叫我摺坏的不要丢了,那可以当废纸再利用,先放旁边。
我表示赞同的照着他的话做,顺口夸了他一句真环保後便又继续跟他研究摺纸,待将近傍晚时分,外头的暖橘色暮光透进大片的玻璃窗时我们才停住手上的动作还有正看着纸飞机大赛影片的手机。
「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然後我们稍作收拾才离开。
半路上还进了一家不错的餐厅一起吃晚饭。
而这一整个归途我都在观察着何砾弦,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些枝微末节,可惜再没有收获,他的异样就仅方才那麽一小片刻。
因此我不禁庆幸着还好刚才自己没有胡乱猜想,否则,在这样妹有情而郎无意的情况下多说什麽不能说的、做了什麽不能做的都不能算是英雄好汉,那只是在徒增彼此间的尴尬感罢了。
「送我到这就好。」到了早上跟他约定的地方,我这样跟他说。
「嗯,好,那就到家给我传个讯息。」
「好,掰掰。」
「掰掰。」
到这里就好,因为我家是最後一道防线,除了魏纬丞我允许之外,其他人必须得是我的男朋友才能这麽做。
何况是何砾弦,我怕,要是我让他把我送到家了,我会出现那种胡思乱想的念头。
我心里的小剧场啊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