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魏纬丞的车,我们到了彼此口中的「那里」,这是一块宽敞的草原,还有几条用石头铺成的小小道路,一旁还种了些花草树木,草原的中央还有几个小孩在嬉戏、奔跑,更上面一点的透明玻璃会馆我看见有人已经在为纸飞机大赛做准备,正在试射纸飞机,因为比赛规定要在没风干扰的地方举行,不然我觉得外面的这片草原会更适合憧憬飞行的纸飞机。
眼看如此宽敞熟悉的地方,我的回忆又把我拉离现实,播映的是我和何砾弦还没分手,魏纬丞跟着我们一起来陪何砾弦试射纸飞机的画面。
「你的手要这样拿,有看仔细吗?」那时候,我正要射出纸飞机,却被何砾弦笑说姿势不对,於是他拿过我手上的纸飞机後就示范了一次给我看,还很用心地教我。
看到他这麽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了他为什麽那麽喜欢纸飞机,他听了之後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用力将他自己的那架射飞後才跟我说:「我向往蓝天的自由,所以把希望寄托在纸飞机身上。」
从他回答的那句话看来,他并不喜欢束缚,他需要的是自由,是不必瞻前顾後,但我从小就安全感缺乏,现在想来,我们还真是两类人。
也许,打自一开始,我们就不该交往、成为恋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了解了若要生活下去就得学会隐藏。
譬如,隐藏起自己的不安,对外佯装我的洒脱与不在乎。
可惜,我是现在学会,而不是那时就会。
「在想何砾弦喔?」飘远的思绪被魏纬丞的这句话拉回来,他敲了我的头一下,「该醒了吧。」
对於他话中的意思让我有些不解,倘若是希望我醒来了,那又为什麽带我来?於是我抬眼向他问了问。
他往前走了几步,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必须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再想起他,但我更不想看到你很努力装作不在乎且拚命压抑自己的模样。」
「哈哈哈,」我追上他,顶了顶他的手肘揶揄,「干麽?难道说你在心疼我?」但却得到他的白眼。
「不是心疼,是很蠢。」他说。
「什麽蠢啊,那你可以不要看,也不要关心啊。」我应付回去,顺便要踩他的脚当报仇。
无奈就是有人天生反射神经比较好,神经传导速度比较快,所以他在我要踩到的前几秒顺利躲开,并用着比我更无奈的语气说:「你以为我想?要不是我每天都会见到那个白痴,我才懒得看、懒的关心。。」
「去你的魏纬丞!」听到他的话我大叫:「你才白痴!你全身上下都白痴!」
「喂喂,」他油嘴滑舌,「我可没指名道姓说谁是白痴,怎麽,你也觉得你很白痴吗?」或许是料到我一定会扑上去揍他一顿,所以他早有防备,边说边跑边退,直跑到了我们以前都会坐着休憩的小凉亭去避难。
「你!你!魏纬丞!你这个坏心毒舌男!」我边走边骂的追上他,途中还差点被一块小石头绊倒。
到了小凉亭,我依旧挑了从前的位置坐下,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便忙不迭地向他抱怨:「喂,你真的一点也不道德,七早八早就把我给挖醒,这样就算了,难道连一份早餐也不用帮我准备吗?」
他歪头看我,模样相当人畜无害,但却让我很想从他的头直接打下去,可没料到他接下来的话更让我直接暴怒了,「也好,那蓝晓飞你就减肥吧,免得何砾弦回来的时候嫌弃你。」
我没忍住的朝他手臂打几掌,骂他真的很顾人怨,打从我认识他开始的那天,他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何砾弦他哪会回来?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大概是在外国交到不错的女朋友打算定居了吧。」我把持淡定的说:「何砾弦他是真的没有回来过,他刚走的那些时候,我去过他家好几趟,试图来个巧遇,但那早已大门深锁,人去楼空。」
「不一定喔,纸飞机大赛耶,那家伙的最爱!他怎麽可能错过?」魏纬丞噙着笑意的嘴角加深,用着「很有可能」的感觉说。
听完他的话,我沉默的拖着腮,没有回话,开始自问自答。
是啊,那家伙最爱纸飞机了,纸飞机被他视为珍宝,他怎麽可能不回来比赛。
他回来也好,我想见他,但是,我要用什麽身分见他?
我们最美好的时光已经消失,回忆的那些曾经也只会是曾经,时间不能倒转,後悔只是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