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结束,新学期的开始,对於徐锦瑟而言是一个挑战,已经许久没跟班上的人联系,再次见面估计回不去以往的亲密。
七点,陈苡楠就站在徐锦瑟家楼下等着,她怕徐锦瑟一个人去觉得孤单,一大早就起床来到徐锦瑟家,其实两家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走路大约十分钟,陈苡楠的早起,让徐锦瑟觉得比早晨的暖阳还要温暖。
「你上学期只有最後一次段考来学校了,所以不知道八年级我们要去童军露营,我想老师今天还会再说一遍相关的事情,你注意听吧!」陈苡楠一路走来,一直跟徐锦瑟说那些她错过的事情,就是不希望当全班都在聊时,她无法参与话题。
「嗯!我知道了,苡楠,谢谢。」徐锦瑟真诚的看向陈苡楠,她发自内心觉得能和陈苡楠做朋友是她最大的幸运。
开学典礼时还感觉不到,等到回到班上,徐锦瑟很明显感受到了异样的眼光,她请了一个多月的长假,又自杀未遂,想必辅导老师已经入班宣导过了,同学们应该也知道了。
徐锦瑟跟着老师的指挥打扫卫生,努力忽视那些灼热的视线,陈苡楠察觉了徐锦瑟的不自在,她一直跟在徐锦瑟身旁,就算徐锦瑟一言不发,她也不会让她们之间静下来,不停的找话题。
一个上午下来,不论是发新书,还是选干部,除了陈苡楠,没有人跟徐锦瑟说过一句话,就好像变透明,与空气融为一体。
午休吃饭时,所有人都有了各自的圈子,都各自找好了吃饭的夥伴,只剩陈苡楠和徐锦瑟,她们两个人面对面,吃着桶餐。
下午的课程都是硬科目:国、数、理、英,每个人都在专心上课,所以徐锦瑟也轻松了许多。从没想过,从前最厌烦的主科,会变成她最期待的课。
「今天回去时,都想一下自己要跟谁一组,明天写志愿,记住啊!要分住帐篷的组别和做饭的组别。」班导在英文课下课後,对那些早已躁动不安想光速回家的学生提醒着。
「锦瑟,我想跟你一组!一定要写我啊!」陈苡楠从自己座位飞奔到徐锦瑟旁边。
「嗯!我会写你。」徐锦瑟慢条斯理的整理书包,然後笑着对陈苡楠说。
各自分别後,陈苡楠回到了家,她立马拨通班长廖茗晴的电话。
「喂?苡楠你找我怎麽了?我还没到家呢!」廖茗晴家住得远,平时花在交通上的时间就是旁人的两倍。
「你们什麽意思,锦瑟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今天全都刻意避开是怎样?你、羽薇、欣怡甚至全班都用异样眼神看着锦瑟,我都感受到了,锦瑟她一定更难受。」陈苡楠怒气冲天,她不懂为什麽这些平时称为朋友的人,在看到锦瑟回来时,不是欣喜,而是刻意忽视。
「苡楠,我……」廖茗晴不知道怎麽回答,怎样说才是最好的回答。
「在朋友……在锦瑟最需要人陪伴时,你们避她如瘟疫,算什麽朋友,我陈苡楠、徐锦瑟不需要这种虚伪的友谊。」陈苡楠早已泪流满面,她直接挂掉电话,朋友不能共患难,那还不如不要,从今以後她会一直陪着徐锦瑟,因为她们是挚友。
与情绪失控、眼泪泛滥成河的陈苡楠相比,徐锦瑟显得平静许多,她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写着功课,今天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所以老师们都大发慈悲没有派作业,但徐锦瑟还是带了几本回家提前写。
「徐锦瑟,开学第一天习惯吗?」徐锦瑟写了大半作业时,徐锦妍背着沉重的书包回来了,她推开房门的第一句就是关心徐锦瑟的话。
「还可以。」徐锦瑟的视线依旧在作业簿上,手也没停。
「喔!那就好。」徐锦妍也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拿出课本复习。
「你为什麽在看生物?」徐锦妍拿出了一大本生物讲义,「碰!」的一声,吸引了徐锦瑟的注意。
「我要转系啊!」徐锦妍考上高职时选的是会计系,现在已经读到了高二却突然说要转系,徐锦瑟觉得奇怪。
「你要重考高中?」
「怎麽可能,重考干嘛,我要转系考大学。」徐锦妍说的随心,却已经在徐锦瑟心中掀起波涛巨浪。
「什麽系?」
「护理系,突然对医学有兴趣了,虽说我现在再怎麽认真也不可能考上医科,但转念一想,护理也不错啊!以後工作也好找,薪水也不低,真是好处多多。」
「是因为我吗?」徐锦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打乱徐锦妍原本对自己人生的安排。
「你?你又不是什麽大人物,我为什麽要因为你决定考什麽科系?」徐锦妍白眼一翻,认真的看起了生物讲义。
徐锦瑟继续写着作业,却时不时恍神,最後她乾脆提早洗澡,然後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徐锦瑟也睡不着,除了徐锦妍说的事让她心烦,还有一件事,就是童军露营的志愿表,她除了陈苡楠,根本不知道要填谁,应该没有人想和一个自杀过,又有抑郁症病史的人同组,而且医生并没有说她痊癒了,那些抗抑郁的药,她现在也还在服用,有谁会想要和她这种不知道什麽时候发病的定时炸弹相处?躲都来不及了。
徐锦瑟想着想着意识变得模糊,也许是药力产生了作用,徐锦瑟渐渐睡去。
明天的志愿表该怎麽办,徐锦瑟仍然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