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青色 — 十

徐锦瑟在医院只待了一晚,她强烈要求要回家,她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里了,王蓉虽然很疑惑,但在徐锦瑟的坚持下她妥协了,东西收一收他们就准备回家。

徐锦瑟还发着低烧,是被王蓉扶着上楼的,一进门她就看见布丁一拐一拐地向她走来,原本想抱起布丁的徐锦瑟顿了一下,立即站起身远离布丁,因为她不知道这生病会不会传染给布丁?

布丁以为徐锦瑟是在和她玩,一直跟在她後面走,王蓉整理好东西从房间出来就看见一人一猫在客厅不停地绕圈。

「你不去休息,在做什麽呢?」王蓉走过来拉着徐锦瑟就要往房间里走。

「妈,苏清诚呢?」

「你说小诚阿~他昨晚来过,就说这只猫要托给你管,还说了他们是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要去美国呢!你去睡你姐姐的上铺吧!我怕猫会跳上床踩到你。」

徐锦瑟看向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已经两点了,来不及了……

徐锦瑟躺在床上,她突然想打给苏清诚,东找西找,却发现手机忘在医院,她急忙想借妈妈的手机,但王蓉早已出门上班了,她已经请了一上午的假了,下午不能再请了。

徐锦瑟从上铺慢慢爬下来,但高烧的後遗症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消除的,只见徐锦瑟手脚一软她摔了下来,贴满磁砖的地板,狠狠的撞击徐锦瑟的背部。

很痛、很痛,但徐锦瑟却喊不出声音,她躺在地板上无法动弹,咬紧牙关,自我催眠的说:忍忍,忍忍就好,再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泪渐渐滑落徐锦瑟的脸颊,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三分钟,布丁一直在徐锦瑟的身边舔舐着她的泪水,牠看徐锦瑟不动就窝在她颈边蹭她。大约躺了六七分钟,徐锦瑟慢慢地移动自己,让自己坐起来缓了缓後,她走向电话,拨出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电话号码。

嘟……嘟……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後再拨……

徐锦瑟挂下话筒,自嘲一笑。

也是,会有哪个人在移民後还保留原住地的手机。

徐锦瑟又慢慢爬回床上,这次她睡在了下铺,布丁不吵也不闹,就静静地窝在徐锦瑟的身边,一觉无梦到半夜。

夜里,徐锦瑟听到了吵杂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徐锦妍的打呼声,但仔细听好像是吵架的声音,徐锦瑟悄悄的起床将门开了一条小缝。

「徐建良,你自己女儿生病了都不管,她们放学回家,你给他们准备过一顿饭吗!我上班最早也要八点才能到家,你就让你女儿饿肚子!」

「你去上班,我也要做事,你以为我天天就窝在家里吗?公司破产,我到处跑关系,你以为我不累吗!」

「你累?那女儿呢?妹妹她高烧你知不知道,她是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的你知不知道!」

「我在外面跑关系,我怎麽会知道,你要说孩子是吧!那就来说,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徐锦瑟在门里听着听着,她想起上次妈妈带她一起去妇产科,医生指着萤幕里说那是她的弟弟或妹妹,徐锦瑟非常开心,正巧学校在上缝纫课,她已经给这位出生的弟弟或妹妹缝了好多可爱的小袋子。

但那时妈妈摸着她的脸说,这件事先不跟爸爸说,要给爸爸一个惊喜,她虽然疑惑但还是照着做了。

「你说什麽孩子,我不知道。」

「你这贱人。」这是徐锦瑟听到的最後一句话,接着外面就是接二连三的怒骂声和东西的碎裂声。

一片玻璃碎片滑到门边,上面染有血迹,徐锦瑟吓傻了,泪水直流,她完全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过後就陷入了宁静,叫声惊醒了徐锦瑟,她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徐锦妍,鼓足了勇气向外走出去。

地上一片狼藉,王蓉跌坐在椅子上,徐建良站在不远处。

「妈,我想上厕所。」徐锦瑟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後面还跟着布丁。

「乖,锦瑟自己去厕所。妈妈和爸爸有事要说。」王蓉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但红着的眼眶早已曝露一切。

「哪里来的猫,我们家都已经快养不活自己了,还养猫?」说完徐建良就抓起猫往外走。

布丁凄惨的叫着,牠在徐建良手上拼命挣扎,王蓉站起想将猫抢回来,却又跌回椅子上,徐锦瑟看到了椅子上一片鲜红,都是血迹,她担忧地看着王蓉。

「锦瑟快去把猫抢回来,妈妈没事。」徐锦瑟一声应下往外追了出去。

「爸,你把布丁还我!」徐锦瑟冲下楼着生病的喉咙大喊着但徐建良仍执意往大马路上走去,越发凄惨的猫叫,早已让徐锦瑟哭红了眼。

「爸!快还我!」徐锦瑟嘶吼着扑了上去,死命抓住徐建良的衣服。

「徐!锦!瑟!连你也不听话了吗?给我放手,我要把这猫丢了。」徐建良想把徐锦瑟的手扯掉。

徐锦瑟看徐建良始终抓着猫不肯放手,她用力地咬了徐建良的手,徐建良吃痛得放开了布丁,布丁从徐建良手中摔落。

「你这不孝女。」徐建良狠狠搧了徐锦瑟一巴掌,打的徐锦瑟茫了,耳鸣的她已听不清徐建良在说什麽,她只看见布丁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本就伤了一条腿行走都不便的布丁,无法轻盈的跳跃,一直被抓着尾巴快速行走,使布丁连平衡都丧失,狠狠摔落地。

布丁!

徐锦瑟被搧了一巴掌,头都是晕的,她跌在了布丁身旁。

她轻轻地碰了布丁一下,还是温的,她立刻抱起布丁,冲向警察局,穿着拖鞋的徐锦瑟,不停地跑,鞋早已掉了,双脚已经破皮了,但她还在跑,她只知道,警察局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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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图书馆闭馆前,上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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