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问我这次回来的原因,我也想知道,您心中属意的王位继承人是谁?是伊天铭、伊天烈、伊天夜、伊天逸,还是伊天晴?」
「四哥不在了,怎麽继承?」
「是啊,而且我跟七哥能力根本比不上六哥,不可能可以继承。」
「雪儿,无论父皇心中有什麽想法,你现在问这个都太早,父皇的身体如此健康,不需要这麽早就确立皇位人选,而且等到最後,就会有答案的,何必急着知道呢?」
此题一问,伊天夜三兄妹便立刻回应,不忘偷瞄澜帝的眼神,深怕澜帝会因此愤怒至极,毕竟古来帝王被问到这个问题,总是特别不舒服。
「雪儿,三年已过,我的答案不变。」澜帝叹口气,直直望向三位儿女,「若论资质与能力,夜儿具有领导并让众人信服的能力,且沉得住气,作为帝王最是适合,但论私心而言,我希望这个位置由你来坐,你的本事足以压制所有对皇位虎视眈眈地人们。」
从小,他就看见夜儿的实力,无论是学术、武术各方面都相当优秀,其他孩子远远不及,让他万分惊艳与欣赏,可他深知帝王这条路有多少黑暗,他其实舍不得晴嫣的孩子去背负沉重责任,所以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等到雪儿现世,终於看见另一道曙光,把皇位交给异星,既能服众,也能继续维持澜朝稳定,只是当他发现雪儿背後深藏的阴霾,他更加心疼,更加不舍,不愿再强加任何痛苦在她身上。
牺牲孩子,又或者牺牲救星,他找不到答案。
「父皇,这个答案三年前我没有回应你,因为我知道你的牵挂。」紫雪扯开微笑,双眸透出火光,映照出一室光辉,「夜成为澜帝那天,我也会陪着他,即使终将再次让自己关入牢笼,也绝对不会松开他的手。」
「可我也舍不得让你去背负。」
「不,这不是背负,而是拥有。」紫雪主动牵住伊天夜的手,凝望着那双爱恋仍旧的黑眸,灿笑,「这三年太漫长了,日日夜夜我用尽力气才能不去想,不去思念,那时我觉得失去又有什麽关系?我只想回到他身边,想抱着他,即使要我放下仇恨也无妨,只要有他,我的光芒就在,我的救赎就在,所以当我回到这里,我更加确定这是我想走的路,我想要一辈子与他厮守,我想要与他在白发苍苍时,还能一同笑看天下。」
眼眶泛红,紫雪笑着拥住她的希望。
没有人能够明白,她醒来那刻,看见最爱的人就在她身边,心中多麽感动,多麽欣喜,仇恨早已烟消雾散,她的这辈子不需要其他人,不需要金碧辉煌,不需要万人拥戴,只要伊天夜守着,伴着,此生无悔。
「如果离开这纷纷扰扰的天下,到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去生活,也许你们会更安稳,更幸福。」澜帝看到紫雪态度的转变,心中萌生另一个想法。
「不会,选择逃避,只会让我们更痛苦,余生埋葬在不安与後悔。」伊天夜代替紫雪回答,他听得出父皇希望他们离开的意思,「我和雪儿最大的希望是守护家人,让我们平安,却得用家人的生命当赌注,那有什麽意义?」
「父皇,你不相信我和夜的实力吗?」
「不是不相信,而是现在的劣势并非一日能扭转,就算你夺走皇后治理後宫之权,铭儿在朝政的势力早已壮大,支持夜儿的臣子又被铭儿杀掉,如今的夜儿难以回到三年前的顶端啊!」
「谁说那些人是伊天铭杀的?」
「什麽意思?」
「那是我命人杀的,为的是让父皇下令杀掉碧谷御卫而已。」紫雪坦承自己的布局,在众人惊讶目光中,继续解释,「碧谷御卫是碧谷国最後火苗,没有将他们完全斩除,终有那麽一天,伊天铭会有人帮他,而我没有亲自出手的原因,是想让他感到畏惧,让他知道他害怕的人已经要回来。」
「还能有谁帮他?碧谷皇嗣早就被六哥全杀了。」
「逸儿,你虽然比三年前沉稳许多,但还不够成为下棋者呢,事情可没有你想得那麽简单。」紫雪无奈地摇头,「在岚山城战役前,我遇到刺客,是碧谷国士兵,他们是为了杀我而来,可我的营帐会那麽好摸进去?还有,在击溃碧谷国每道防线时,我都请若兰传令让士兵各自回家,他们有些人只知道将军是女子,根本不知道长相,而孟淑华也是名女子,一路走来竟然平安无事,若非碧谷国知道她是不能杀之人,又怎麽能走到我紮营的地点?」
三皇子跟孟淑华的计画,她早就算到,应该说,是她刻意留下一些士兵的性命,想要让他们自投罗网,步入她的陷阱当中,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可千算万算又如何?抵不过上天那一步意外。
她唯一的失算,是自己竟然已有孩子。
「所以三哥早就跟碧谷国勾结?」伊天逸无比震惊。
「是的,而且我进攻碧谷国的事,他们早就知道,所以逃走的太子不过是假冒的,而真正的太子就落在伊天铭手上,所以碧谷御卫才不得不听他的话,确保自家主子的安全。」
「那三哥究竟为何如此执着碧谷御卫?」
「殭屍兵的训练方法,就在某位碧谷御卫手上。」
「你怎麽知道?」
「我都能把後宫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了,这还会困难吗?」紫雪低头看着自己乾净的双手,想到前阵子满手鲜血,「不过你们倒不用担心,无论是碧谷皇嗣、掌握殭屍兵训练方法的御卫,我都已经亲自收拾乾净,当时的错误不会发生,他的退路只有一条。」
「什麽?」
紫雪默默不语,这个答案她不打算说,虽然已经确定答案,但她还是想要父皇亲口证实这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攸关多年前的皇家秘密,怎麽样都应该先问过父皇,再来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