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皇宫,一男一女现身,将她们拦住,司怀从前面慢慢走来,停在他们身边,紫雪没有出手,莲儿安静站在旁边,贝蒂并不认得他们,但见两位姊姊都没有动手的意思,便知道应是熟稔之人。
「三年不见,司静跟司怀长得越发不相似,倒是跟云朗越来越像。」紫雪笑看站起一起的璧人,格外欣喜,「这就是所谓的夫妻脸吧!」
「阁主!」他们同时出声。
「嗯,撤掉一些人吧,今晚有我在,不会出事的。」紫雪点头,扫视周遭密密麻麻的兰阁护卫,里里外外至少也上百个,保护得密不透风。
不用猜也知道是伊天夜的交代。
「这是殿下的命令。」司怀代替他们回应。
「无妨,他问起就说是我以兰阁阁主下的命令。」不改原先想法,紫雪拉着贝蒂跟莲儿走过他们身边,「别忘了,我才是兰阁领导人,之前只是请夜帮我代理而已,如今我回来,也该听我的。」
「是。」云朗抬手撤去部分属下。
望着她们离去的身影,云朗跟司静心中说不出的疑惑,容颜确实如司怀说的不同於以往,但气场跟阁主无比相似,却多了些许令人震慑的神秘感?有种不怒自威的强大震撼力,以前从未看过。
「她真的是王妃吗?」司静忍不住询问兄长。
司怀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方才去行宫时,他确定自己看见的是过去关爱属下的王妃,但此时在皇宫遇见,却像是换了个似的,她的眼中没有旁物,只有自己,孤独而骄傲,彷佛是一匹奔驰大漠的孤狼。
「殿下说是就是。」最终,他也只能这麽回答。
随後,他们一同赶上她们三人的步伐。
不需要他们领路,紫雪穿过重重未曾改变的宫殿,来到她再次见到莲羽的宴会厅,万灯高挂,遥遥就能看见澜帝与澜后坐在最前方的王座与后座,彼此没有半句谈话,貌合神离的夫妻。
澜帝的左边按顺序坐着皇子公主,夜、风儿、晴儿,就连後来才被封为公主的绮儿跟悦儿也在,右边则是其他受邀参加的王公大臣们,臣子多半不认识,应该都是三皇子的人马,但将军倒都认识,依然是当时她换上的那批,看来给三皇子三年时间,仍旧动不了军权。
也是,澜帝对三皇子早有防备,断不可能告诉他,军符早已交给她的事。
拢了拢怀里的两块兵符,紫雪率先走进宫殿,澜帝起身迎接,将座位安排在皇子与公主这边,澜后明显松了口气,想必是觉得她担心的那人还没现身。
「奇怪,三哥不是去迎接你们吗?怎麽没看见人?」
「我不喜欢别人催我,也不喜欢别人拿剑威胁,所以给他一点教训,等等就会出现。」紫雪答得理所当然,微笑回应询问她的伊天风。
「你竟然攻击三皇子!就算是客人也不能如此啊!」
「就算你是大荒国公主,也不能擅自攻击澜朝皇子!」
「皇上,请您严惩这位无礼的公主!」
一干臣子彷佛没听见事由,一昧指责她私下教训三皇子这件事,伊天夜怒火上升,正要出口骂人时,三皇子带去的宫中男侍突然奔进宫殿,快步走到澜帝身边低语,三皇子随即现身,安然无恙,全身半点脏污也没有。
「我是有给他教训,但我只是杀了他的男侍而已,难不成那几个男侍也是澜朝流落在外的皇子?」紫雪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嘲讽与鄙视,「好久没遇到事情都没搞清楚就骂人的傻子,真有趣。」
「你骂谁!」
「谁骂人,我就骂谁啊!」
「你!」
「我怎麽样?别只会说我无礼,说大荒国不值得来往,说要出兵大荒国。」紫雪眸色骤冷,杀气腾腾,「大荒国没你们想像的弱,我也是,若总喜欢威胁本公主,不用等到本公主回国,本公主带来的杀手就会即刻杀进澜朝,把本公主看不顺眼的人全杀掉!」
撂下狠话,大臣们不知她说的是否真实,通通安静不言。
「公主请别生气,是我管教失当,没想到我儿竟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还劳费公主出手教训,实在抱歉。」澜帝开口缓颊,举起酒杯,「这杯酒就当作我的赔罪,以及对各位使者的欢迎。」
澜帝一饮而尽,紫雪举起酒杯,也跟着饮尽。
接受澜帝的道歉後,紫雪的脸色总算变好一些,澜帝赶紧吩咐歌舞团上来,舞者依序上来,翩翩起舞,长袖飘逸,跟当年参加的中秋宫宴相同,勾起紫雪心底最柔软的回忆。
那时,她再次见到莲羽,心中无比感动,伊天夜又为了她,恳求澜帝与澜后赐婚,虽然一度被兰姨给阻止,但她还是完成两人的婚约,成功赢回她这辈子最在乎的爱人,此生唯一的夫君。
後来发生太多事,跟上官语决裂又和解、征战沙场、知道兰姨的苦心,一幕幕随着时间流逝,早已恍如隔世,但历历在目的记忆又怎能遗忘?
时光洪流带走她心中所剩无几的慈悲,却不曾带走她此生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幸福,整整离开三年之久,她所重视的人依然好好的,慢慢在伤痛中学会成长,学会成熟,没有因此而消沉,依旧等待在这里。
想来这便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小姐,小姐!」莲儿在一旁呼唤她。
回过神来,紫雪疑惑的望着。
「蓝翼刚刚来通知,说冥楼的人已经安排好,东西也准备好了,小姐随时可以开始。」莲儿低声在她耳边报告,看出她眼底的柔和,「如果小姐後悔的话,属下会立刻出去吩咐蓝翼退下。」
「都来了,怎麽能够临阵而逃呢?」
无论她如何怀念,有些东西终究找不回,比如她孩子的性命,而若是因为她此刻心软,就放弃三年来的准备,她孩子的公道又该如何讨回?这段时间与重要的人分离的痛苦又该如何遗忘?
她记得所有人的好,但这些美好不足以盖过她失去孩子的悲伤。
「我不是仅仅为了与他们重逢才回到澜朝。」紫雪抬头,坚定回应。
更是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