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姐到!」
繁华的宫殿外,一群内侍看到紫雪跟她的女卫走过来,立刻大喊,坐在大厅跟几位妃子喝茶的贝蒂听见,提裙奔出来,抱住停下步伐的紫雪,她张开双臂回抱,笑得灿烂,丝毫不在乎旁人眼光。
「贝蒂,小心,跑这麽快,要是跌倒了,我可担当不起。」紫雪拍拍贝蒂,松开双手,「你在跟後宫妃子聊天啊?我现在有事情找你,方便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晚点再来?」
「才不会不方便呢!雪姊姊的事最重要!」贝蒂摇摇头,兴奋地抓着紫雪,活像是个小女孩,「她们就是来抱怨而已,不重要,我叫她们离开就好。」
「辛苦了。」
这句「辛苦了」不单单只为了这群妃子总喜欢来找她聊天,更因为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成为後宫妃子的情敌,她们无处宣泄,才会时不时来贝蒂这里,希望能透过贝蒂更了解辛格喜好,同时也希望她劝说一下辛格,不要再把目光放在一个不可能动心的女子身上。
当然,辛格始终无动於衷。
「不会啦,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贝蒂摆摆手,拉着紫雪走入宫殿,「我们家雪姊姊来找本公主聊天,不方便让各位参与,你们先行离去吧。」
「是,公主。」众妃一喊,赶紧离去。
「等等。」紫雪突然拉住其中一名妃子,「你似乎有事找我呢?」
被紫雪一拉,那妃子吓得跌倒在地,莲羽见她倒在地上,一把将她扶起,让她坐到最靠近紫雪身边的座位,紧紧按住肩膀,不让她有机会逃离。
「咦?盈妃怎麽了?姊姊认识她?」贝蒂状似疑惑。
身为一国公主,虽然她不像雪姊姊那样广通天下,但很多事情还是知道的,比如她刻意误导燕妃去买糯米,做米糕讨好姊姊的事情,以及为博得哥哥欢心,做出许多不该做的事。
而这些,相信雪姊姊比她更清楚。
「当然认识,宫中盛宠的两位妃子,盈妃跟燕妃,我怎会不认识?」紫雪转头,去看吓到快坐不住的盈妃,「『盈妃娘娘』,您说是吧?」
刻意加重的语气,刻意抬高的地位,盈妃被紫雪这麽一叫,身子软倒在椅子上,莲羽不再按住,让她摔在地上,她爬到紫雪脚边,不停磕头,求紫雪放过她一家人,自己愿受所有惩罚。
这让贝蒂颇为不解,毕竟她听说这件事是盈妃一人所为,怎麽会跟她的家族有关?还是说,这件事其实是盈妃家族操弄的?这也合理,如果没有里应外合,不太可能搧弄事情到这个地步。
「求您放过我的家人!求求您!」
「他们若与这件事无关,我自然会放过。」
前提是,要真的与这件事无关,才会平安无事的走出这个风波,不过若是胆敢挑战她的权威,胆敢挑战她所创立的安乐,那便是死有余辜,她必定是不可能轻易放过。
「他们真的与这件事无关!我发誓!」
「送客!」
「盈妃娘娘,这边请。」
紫雪一声令下,内侍立刻迎上来,将盈妃扶起,带离大厅,低声啜泣的声音盈绕耳边,冰眸扬起淡淡的厌恶,莲羽瞧见,看了公主一眼,贝蒂点点头,她立刻钻出大厅,关上门,留给她们一个安静的谈话空间。
「贝蒂,你真是越发残忍了。」紫雪自然知道莲羽走出去,也知道她得到贝蒂的授权,只是这态度跟她越来越像,像得让她有些内疚,「你的手不应该染上血腥,这些肮脏事我做就好。」
「我又没有动手。」贝蒂举起双手,佯装投降,「好了,姊姊,你找我有什麽事呢?」
「真是。」紫雪叹息,抹去方才的不开心,「灯节就快要到了,这次你要参加吗?城里的护卫由我监督,当天我也会在你身旁。」
「当然要去!」贝蒂一听到灯节,兴奋地朝紫雪扑过去,「那可以邀请哥哥一起去吗?如果由姊姊监督,肯定不会出事的!」
「可以,你若希望辛格陪你去,我会去邀请他,也会加强戒备的。」
「那就麻烦姊姊了!」
「不会。」
大厅突然安静下来,紫雪拿起桌上刚沏好的清茶,轻啜一口,微笑,保持沉默,正视前方,聆听门外的声响,低泣的声音散去,换成喑哑的哀鸣,那是鲜血美丽的奏曲,既迷人又致命。
莲羽,果真不留情面。
就像她一样。
「姊姊,你就那麽喜欢伊天夜吗?哥哥到底哪点比不上他?你都已经离开澜朝这麽久,难道还忘不了他吗?」贝蒂抛出一连串的疑问。
看来她真的无法闪避这个问题,从辛格到贝蒂,遇到她就扯上感情,好像他没有感情就活不下去,不过感情於她,并非是必需品,只是有了一个深爱且专情的爱人,确实是给她无穷力量。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唯一的夫君。」紫雪坚定不疑,「辛格再优秀,也比不起他给我的天空,我要的人,不需要是天下霸主,只需要是最懂我心的人即可,而这也是辛格一辈子无法做到的事。」
「什麽意思?」
「伊天夜视我为世界,只要是为我,什麽事都愿意,即使那件事背弃了他原本想要的生活,或是违背他的心愿,他都不在意,一心只要我好。」
面对不想要的王位,为着她渴望站在顶端,伊天夜选择争战天下;
面对可能为杀母凶手的兰妃,为着她认为的无辜,伊天夜不说半句反对;
面对袭来的种种危险,为着她的安全,伊天夜甘愿去闯,
这样的爱人,她能拥有,三生有幸。
「如能拥有这样至深的爱恋,死也值得,对吧?」贝蒂见紫雪眼底几乎快要满溢的深爱,败下阵来,不愿再说下去,即使她还是不明白爱的真谛。
也许等到亲眼看见伊天夜本人,她便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