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考前的一个礼拜,我、颖莛、林琪和筱恩放学都会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一起读书、讨论功课。我们擅长的科目都不一样,所以基本上就是轮流帮助对方,今天轮到颖莛的数学,我们就会全程都一起读数学。
「…所以说你只要看到像这种的,你就要马上联想到这条公式。」颖莛耐心地指着考卷解释。
「我觉得考卷一发下来我就会脑袋一片空白了。」筱恩咬着笔说着。
「要怎麽吃才能像你一样数学很好啊?」林琪手撑着下巴,双眼看起来很无神。
「那我也想问问要怎麽吃才能跟你一样英文好。」颖莛叹了口气,「前几天我还被颜玮亦取笑。」
「想也知道他是闹着你玩的,他事後说他也很後悔阿。」
「可是我英文不好是事实,他才有机会讲我。」
林琪最擅长的科目就是英文和国文、筱恩在社会科表现都很好、颖莛数学跟地科生物总是考得特别好、我则是擅长物理和化学。虽然我们四个好像包办了所有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数值都点满在其他人身上了,我们有些科目特别差。
「咏馨,你昨天教我的化学我又有点忘记了,回去LINE你记得救我。」筱恩突然抓着我的手臂。
「好啊,尽管问,我地理有问题的就拜托你了。」
这几天我都很认真的读数学,所以解题速度也开始上升了,原本还不好意思传讯息问秦佑泽,但颖莛又很早睡,问题积着就不能继续,後来就抛开那些坚持,他也总是很快传说明给我,帮了我不少忙。
「说到这,你们都决定好要念什麽组了吗?」林琪又突然出声。
「看看我们擅长的科目不就很明显我们要读什麽组了吗?」颖莛说,「我跟林咏馨理组,你跟周筱恩文组。」
「我怎麽就不可能是理组了?」筱恩出声抗议。
「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都在跟我们说理科都很烦不想念,还怎麽可能是理组?」我马上反驳她。
「说不定我以後去NASA工作,你们到时候就在新闻看到我。」
「是是是,我就等着你吧。」颖莛敷衍的点了点头,筱恩马上用铅笔在颖莛的考卷上乱画以示不满。
「那你们都想好以後想读什麽科系了吗?」我想起上次和颜玮亦聊天聊到对未来的路,会不会只有我还没决定该往哪去?
「可以的话我想念外文吧,我对语言类的比较有兴趣,虽然很多人都说念外文没出路,但我想做就好。」林琪说。
「好好哦,我家人都会管东管西的,我以後想走师范,想去当社会科的老师,但我爸妈都说现在老师工作不好找,要我考虑看看财经类的路,以後比较好找工作。」筱恩噘起嘴抱怨着。
「我跟你相反,我想读资工,不过我还没跟我爸妈讨论过,我猜他们一定会问我要不要考虑去读法律当律师,问题是我文科那麽烂,怎麽可能会去读文组的东西?」颖莛也叹了一口气。
之前和爸爸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是放任我自己找兴趣,我还记得那时候他也像林棋的父母一样告诉我找一条想做的路,只要肯做的话一定会有出路。不过筱恩的爸妈就会比较希望她以後可以考去银行上班当铁饭碗。颖莛的爸爸妈妈都是律师,所以他们也希望颖莛能走这条路。
「那你呢?」等我回过神才发现她们三个都盯着我看,有句话说:要问别人问题之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真羡慕你们,我还没决定好想走什麽路。」虽然早就预料到会被反问,但我的答案却没有早就准备好。论学科的话我对化学比较有兴趣,但也不确定那份兴趣能不能转为动力。
「反正又不是明天就要填志愿,你还有时间慢慢想啦。」颖莛拍了拍我的头说。
「也是。」我挤出一个笑容。
不久前的我也自信的说现在没想应该也没关系,不过身边的人都做好决定了,还迟迟没有想法的我,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今天你们怎麽没一起读书?」何宇翰一看到我就问。
「今天是我们的休息日,所以停工。」
四个人各负责一天的话,礼拜五就是我们好好休息的日子。
「对了,我前几天中午看到你朋友在顶楼被告白。」在公车上他突然说。
「前几天?你说颖莛吗?」
「上次我朋友不小心撞到的那个。」
「那就是颖莛了。她长得很可爱、个性又很好,被告白是常有的事。」
「那她有男朋友吗?」
「没有吧,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何宇翰也对颖莛有兴趣?
「我就随便问问。」
虽然这种问题通常都不会只是随便问问,但如果本人不说我也拿他没辙。
「那你为什麽中午在顶楼?难不成你也被告白?」在我们学校里,约中午的顶楼十之八九都是要告白的。
「我就随便晃晃而已。」
「真的有够随便。」对於他敷衍地回答,我只能对他翻个白眼。最後只换来他大笑。
昨天晚上咏宁突然提议我们三个今天一起去外面吃饭,问她为什麽她也只是神秘兮兮地说明天再说。怎麽大家都那麽喜欢搞神秘?
一进到拉面店就看到咏宁在跟老板娘有说有笑的,我也马上凑过去加入话题。
「哎呀,说人人到,我刚刚跟小宁正聊到你呢。」
「聊到我?我有什麽好聊的?」
「聊你上次带来的那个男生阿,阿姨问我上次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你上次带谁来了?」咏宁马上用八卦的眼神看我。
「一个高高的、长的乾乾净净的男生…就是他啦。」老板娘指着我的身後,我反射动作往後看,我後面站的人就是何宇翰。
「阿姨好。」突然被指到的何宇翰马上打招呼。
「你好你好,平常小馨受你照顾了,你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呢。」老板娘又热情的把他拉来我旁边打量着。
「阿姨,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啦。」我无奈地解释着。况且我们看起来很配吗?
「没关系,现在是朋友,以後不好说。」老板娘又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只好拿着菜单催促咏宁和何宇翰赶快在角落的四人桌入座。
「姊,其实你被这麽说是你赚到欸。」
「真是谢谢喔。」我就知道咏宁不会放弃任何损我的机会。
「赚到的应该是我啦。」何宇翰又用灿烂的笑容说,我好像又被他的笑容电到一样,脸颊好像热热的。
太没用了吧林咏馨,这样你也可以脸红。
「咳…这不是重点。」我赶紧把话题转走,「为什麽要一起出来吃饭啊?」
「对,这才是重点。」咏宁说,「从今天起,以後每个礼拜五我们都一起吃饭吧,有人有异议吗?」
反正都是邻居,又都要自己吃饭,一起作伴好像也不错。
「好。」我出声表示同意。
「那以後礼拜五就固定有约了。」何宇翰笑着说。
「太好了,乾杯。」咏宁开心的举起红茶,我们也配合她跟她乾杯。
眼前的景象就像家人的聚会一样,对我来说就像是多一个家人,特别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