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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璟刚踏进Rapacity颂子就靠了过来,急忙忙的问他:「有找到菀姊吗?」
「嗯。」容璟摸了摸口袋,嘴里咬着菸,点了火。
「那就好,吓死我了……」颂子提心吊胆了一整夜,现在才真正放下心来。「对了容哥,关於上次那件案子,听见空哥说今天会有律师过来一趟。」
容璟应了一声,有薛见空在,他其实不太关心这些事情。
正巧,说人人到,薛见空拿着手机正讲着电话,穿着正装,连发丝也是一丝不苟的梳了上去。见到容璟过来,便结束了通话,走了过来。
「没事了?」
容璟笑了声,阴森森的表情。「闹别扭罢了。」
薛见空好看的眼眸微微闪烁,正要说些什麽时,外头传来了吵杂的声响。
「我去看看。」颂子最先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就跑了过去。
容璟和薛见空这才缓慢的移动到门口。
「你们这什麽破店,老子花钱买女人天经地义,还需要你们同意?」
容璟吐了一口,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正在闹事的男人。「哪来的疯狗?」
「田彦成,最近来的很勤,几次都想把店里的女人带出场。」薛见空在一旁解释。
田彦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被人赶出来的一天。
颂子倒是一脸平静。「我们老板说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一个例外。」
容璟这时咬着菸想继续往前走,眼微微眯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确对这个人似乎有点印象。
田彦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堪入耳的话全飙了出来,他体型彪汉,几个人险些拦不住。容璟的眼底并出危险的光,薛见空当下暗自叫糟,这几天已经明显感觉得出容璟心情很不爽了,以他的脾气等等还不直接开干?
「容璟,让他们处理,别自己出手。」薛见空拦下他。
容璟冷哼一声,「处理?他们做事都他妈像个女人一样磨唧,是要处理到什麽时候?」
「别忘了前阵子我们才搞了一件破事,现在你出面解决并不会好到哪里去。」薛见空见他真打算用暴力解决,有些头痛。「况且对我们的名声也不好。」
「我爽。」
知道容璟心情十分不爽,若是平常这种情况,他还会用各种方式来打发这种找麻烦的客人,但他现在这种状态就是想藉这个机会发泄,可後果就会是对他们酒店的名声更糟,何况上次的官司都还没打完。
「以逼迫的对方出面的方式,触犯刑法第304条强制罪,同时因故意或过失,以不法侵害他人之权利者,触犯民法第184条。」一道冷静平稳的声线传来。
容璟看了过去,是一个上身穿着黑色小西装,下身套着一条黑色紧身裤配上高跟鞋的女人映入眼帘。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面上没什麽表情。
方才那番话让原本还在无理取闹的田彦成突然愣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被一个女人威胁。
「干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女人微微起唇,轻描淡写的。「现在再加上一条侮辱。」
女人偏过头,对上容璟的视线,「这三条够吗?」
容璟捻熄了菸,眼底充满兴味,似笑非笑的。「见空,直接请条子来处理,就依这位小姐说那三条起诉他。」
田彦成见这情况明显对自己不利,恶狠狠地丢了几句话就飞也似的逃跑了。
薛见空毫无波澜的,打了通电话,处理後续的事情。
而容璟和那女人对视了几秒钟的时间,他率先打破沉默,似笑非笑的语气。
「外地人?」
「是。」
「从哪来的?」
「Q市。」
容璟想着这女人真不健谈,又说了是从那充满女权的城市过来的,不自觉的皱眉。「一个女人来这里,有事?」
「法律律师,含脉脉。」
他这才想起这就是颂子说的那位律师,挑了眉,不带任何情绪的。「容璟。」
含脉脉伸出手回过他的。「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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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市早晨也渐渐飘起了小雨,虞初菀因为太过疲惫的关系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睁开眼的那瞬间,她後知後觉的摸上自己的脸庞,发觉自己回想到了过去居然会流下眼泪。
或许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吧。
她陷入了名为容璟的沼泽里,再也挣扎逃不出。
虞初菀梳洗过後,打开手机便跳出了好几条未接来电,大多是容璟的,其中参杂着几通是薛见空和颂子的电话和讯息。
「菀姊啊,容哥在发火呢你什麽时候回来啊?」
「菀姊你是真没看到还是故意的啦!」
「初菀,如果看见讯息就尽快和容璟联络一下,他很担心你。」
虞初菀看了好几条颂子发过来的讯息,内容大多大同小异,大概就是容璟发现她彻夜未归正发着火。
视线最後还是落在了薛见空传来的最後几个字。
他很担心你。
虞初菀心想,担心吗?像容璟那样的人也会露出担心她的神情吗?
她关上了屏幕,转手将手机放回了桌面上,留在了房间,自己站起身下了楼。
昨天回来的时候太过疲惫,又被容璟强迫式的直接拖回了房间,所以没特别注意到客厅。
虞初菀下楼见客厅桌面上摆放着好几瓶酒瓶和已经半满的烟灰缸,她眼楮微微颤抖,深呼吸了几次,才弯下身去整理杂乱的桌面。
将那些未喝完的酒放回酒柜里,那是容璟特别让人订制的,平日里闲来无事就是拿着酒在喝,喝得多了就会开始寻她开心。
其实那样子肆意妄为的容璟,宽厚温暖的大手,她是心动的。可是随之而来更多的却是更多的空虚和寂寞。
每次看着他的眼,总觉得倒映出的人并不是她自己。
他的心房从初相遇时就已经筑起高高的城墙,在这将近快要十年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踏进去过他的内心,也完全不懂他。
秦之行看着这样的她,总是问她,这样不累吗?明明是丈夫却心不在妻子身上的男人。
虞初菀看着窗外,逐渐变大的雨势,玻璃再也看不见外头的景色。
犹豫了几次,提起客厅的家电,那串早已熟记於心的号码,紊乱焦躁的心却在拨出之後逐渐平稳。
电话很快地被接通,传来的是熟悉的冷调,「有事?」
「我打算中午做顿饭,你别吃酒店里的了。」虞初菀低敛,摩挲着腿上的衣物,语调温和平淡。「家里这下雨了,开车回来时小心点。」
电话那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最後只落下一句,「等着。」就挂下了电话。
整齐的黑衬衫落下一个深色的黑点,一个,一个的⋯⋯
她还记得那时她是怎麽回答秦之行的。
「如果容璟哪天不再回到我们的家时,我也不会再紧抓着这段婚姻不放。」
哪怕他还会回来的一天,她就无法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