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庄忆芹正在系办看游戏内容。
「吃面?这种最讨厌了!脸会被酱汁沾的到处都是。」庄忆芹心想。
第一关游戏叫做「你是我的手」,男同学坐在女同学後面,成为女同学的义肢,帮她夹面吃进嘴里。
「第二关……吸管传橡皮筋?不知道吸管又会被剪多短了。」庄忆芹蹙眉心想,还记得自己那一届的吸管还有小指长。
那时候因为参加这种游戏掀翻翁子航的醋桶,据他所知,这一关的福利就是不小心磨个鼻子,所以吸管能短就短,但是庄忆芹都还没跟他磨过鼻子就要去跟陌生男同学磨!成何体统!
「第三关……身体夹气球,这个简单。」庄忆芹脑海里已经有攻略了,当年玩这个游戏老是把汽球挤出去,三番两次跟男同学面对面撞在一起,尴尬得要死!还要被翁子航的醋意酸个几天。
「第四关,脸传乒乓球……这是新的啊?」庄忆芹抬头随便抓了一个系学会成员问:「这是要怎麽传?」
「就是男同学脸抬高把一颗乒乓球放脸上,往前走到终点交给女同学放脸上再走回来。」
「互动意义是?」
「嗯……女同学要搀扶男同学引导行走方向。」
「喔!这样我了解了。」庄忆芹放走学妹,在笔记本里注记这一关的联谊福利是牵手与挽手臂。
「最後一关,安全之吻吃奶油,这个……学弟会崩溃吧!」这一关要在两位同学其中一方脸上隔着保鲜膜挤上一坨奶油,另一方要负责吃掉那坨奶油,基本上就是隔着保鲜膜亲或舔脸颊的概念。
「到底是谁那麽下流想出这种游戏内容!」看完游戏流程,庄忆芹不敢想像郑羽山如果被排在最後一棒会发生什麽事……难道会像小媳妇般哭奔?还是产生想报警的心情?
不管是什麽画面她都觉得一定会很有趣,无视旁人频频注视的目光窃笑了起来。离开之前又抓了一个学妹问:「欸!学妹!你们第一关用什麽面?」
「什麽面阿……铁板面吧!」
「怎麽不用便利商店的凉面?」
「也可以啊!」
「嗯。」
其实学妹根本没想过要用什麽面,他们办活动常有许多事项是当天才决定的。於是她路过便利商店随便买了一盒凉面,悠哉走向郑羽山教室楼下等待。
望着学生零零散散的经过,她眼前的风景并没有多特别,她却依旧看得目不转睛,每个人的小动作、走路姿势、说话表情,她都能阅读出行为背後隐藏的心理状态。
不知不觉郑羽山已经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的侧脸不断随着人群变换角度,彷佛可以想像她的脑袋忙着运转分析,不像表面上那般恬静。
「学姐。」郑羽山走向她身边轻喊。
「喔!怎麽样?你们班有意愿参加吗?」
「他们问我是什麽游戏……」
「这我帮你找到资料了。」庄忆芹递给他一张游戏流程,但是上面只写着像是「你是我的手」这种大标题,他看完依旧困惑。
「所以这些是……」
「说来话长,不过你们班想参加的同学应该都不在意游戏内容吧。」
「那倒是……。」
「走吧!我回去告诉你攻略!」庄忆芹的眼睛在发光!急着想把自己研究出来的联谊攻略传承给徒弟似的。
「喔。」郑羽山一脸困惑被拽着往前走。
跟着庄忆芹来到一栋整洁清静的学生公寓外,骑楼下有一片信箱墙,她顺便看了看自己的信箱有没有帐单,随即熟练「逼」卡开启透明大门,这扇单片玻璃大门让狭窄的一楼明亮许多。
外宿的套房让住学校宿舍的郑羽山好奇张望,一边跟上学姐有些任性的脚步,看着她旋开套房大门,映入眼帘是一片明亮温馨的空间。
双人的花布沙发、玻璃茶几、单人书桌上放着一台笔电,墙上有许多木板架,放了些心理学的书,还贴了几张朋友心血来潮寄给她的明信片。
长形的玻璃杯里装着半杯水,她把包包放在椅子上,拿起水杯来没犹豫的喝光,转身说:「随便坐,除了床。」
「喔。」这话让郑羽山安心不少,瞬间屏除学姐带他来是为了滚床单的可能。
事实上,表面和善又不太生气的庄忆芹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洁癖,但是极度讨厌任何人靠近她的床,更别说是去摸她的床、坐她的床、把东西放在她床上,而且只要有人犯这个小错误,她就会瞬间杀气腾腾的把放床上的东西直接丢向地板,瞪着摸床或坐床的人不发一语,头微微一撇就能用杀气把人赶走。
她真的很讨厌那个绝对领域被侵略。
因为她有个肉食男前男友,翁子航曾经无数次想挑战攻城掠地,有床的地方就是着要扑倒她,最後总是惹来理智线断跟他大吵一架。
时至今日,虽然已经分手,但昔日经验造成的烦躁焦虑一直都在,不免陷进高防御的制约里,认为有人靠近床就等於想跟她上床、有人靠近床就等於要为了一件她不想妥协的事情吵架、有人靠近床她就得准备面临各种焦躁和负面情绪。
後来,她自知这个制约暂且难以解除,只好对所有来过她家的人事先做出警告:「别靠近床。」那是她莫名焦虑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