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洛依德认为人类会在一连串的心理历程下,产生不自觉的惯性行为。】
「你不觉得庄学姐真的是个怪咖吗?」
心理学系的学妹们正从教室走出来,刚才又因为庄忆芹报告做的太用心,导致其他学生都被教授炮轰十几分钟,还延迟了下课时间。
「报告做那麽好又不能赚钱!她干嘛认真研究阿……」
「就是啊!我男朋友等我下课等得不耐烦,说要先走了!」
「大四了还来修大二的课,听说她不是重修只是想上课。」
「是时间太多吗?」
「没男友又没朋友,才会时间那麽多吧。」
「长的还不错啊,可惜穿衣服品味真……难怪没男友!」
看着学妹们走远,庄忆芹才默默走出教室,望着她们的背影,扬起诡异的微笑。
「傻孩子。」她那双眼平淡无波,不为外人的舆论所动。
她只想解开自己心底的迷惑。
关於恋爱、外貌、心理、行为,这些是否有所关连?如果真能被她发现关连,这世上就有许多旷男怨女能得救了吧?
她是这麽想的。
要是旁人知道她这麽伟大的想法,不禁会觉得她背後有一抹圣光。
是的,庄忆芹真的很奇怪,同侪之间的话题她多半没兴趣,只深深着迷於心理学与人类行为的关连。
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大一的时候不是!
这就要从她认识那位「学长」之後开始说起……
不过她暂且不想记起关於那位学长的事,我们只好从现在说起。
认真的大学生们通常必经一种媲美阿鼻地狱的「专题地狱」里,教授就跟那些掌管地狱的鬼王差不多,只差手里没有拿铁鞭,但肯定很多人都觉得教授那根舌头就是铁鞭,老是能对专题计画提出不妥的观点,最後总结:「回去再好好想一遍」等於又把大学生丢回油锅里炸一遍。
这些痛苦的大学生中,有一个例外。
庄忆芹总是带着笑容走进办公室,又带着笑容走出来,而且专题组员只有她自己,你没看错!没有任何其他组员,从以前到现在都没人想跟她一起做那种高难度的专题!
没笑她是神经病就不错了,还当组员呢……呵呵。
「绝食男研究报告,这是什麽?」女教授不解的看着庄忆芹,身为心理学系主任,她不禁猜测庄忆芹研究男人的动机不单纯。
「教授……你难道不知道日本少子化问题日趋严重吗?绝食男对两性关系和人际关系通常是毫无兴趣的,你不觉得找出背後原因就能替日本政府解决一大困扰吗?我们台湾也差不多要沦陷了!一堆宅男只热衷二次元女友养成或是抓神奇宝贝。」庄忆芹激动的说。
「……。」女教授真没见过她这样的学生,无奈一笑,点头说:「好,这个专题概念十分远大,不过你要如何完成这项报告?这可不是小学生养毛毛虫的观察报告。」
「差不多啦!」庄忆芹自信的笑着。
「差不多?」女教授心想:「观察人类对她来说跟观察毛毛虫差不多?」不禁连她都觉得庄忆芹不正常,但这年头什麽学生都有,她见怪不怪也就懒的追究,扬起浅笑说:「好吧,期待你的成果。」
「谢谢教授!」
她就这麽笑着走出办公室。
之後只要没课,她就坐在图书馆门口树下长椅,看着人来人往,狩猎般的鹰眼寻找她心目中的「绝食男」。
整整一个月过去,终於皇天不负苦心人,每天在固定的时间会有一个学弟穿着松垮的退色上衣、後脚跟磨破的退色牛仔裤、背着沉重後背包、手里抱着一堆程式码相关书籍,双手甚至没空推推往下滑的粗框眼镜,驼着背往工学院研究室走去。
「啊哈!就决定是你了!」庄忆芹在心中欢呼,戴着口罩、穿着十个大学生里面有八个半都会穿的牛仔外套,混进人群中跟着他往工学院去。
眼看他们的研究室越来越近,庄忆芹还在思考要找什麽藉口跟进研究室?说时迟那时快,他就把门推开了。
「啊!不好意思,我来帮同学拿东西的!」庄忆芹凑了上去,他只是喔了一声,让了一条路给她走。
庄忆芹悄悄往研究室里凌乱的一角走去,佯装一直找不到东西,嘴里碎念着:「明明跟我说放在这里啊……真是的……」一边抬头偷瞄那位学弟的座位。
学弟开了电脑,书也一本本叠在桌上,不久萤幕里显示着她就算学一百年也看不懂的画面,庄忆芹不禁心想:「那些编码像虫子一样跑来跑去,真是太可怕了!」
「学妹找什麽?需要帮你吗?」庄忆芹抬头就看见熊一样的高大男生,他如果不是觉得所有女同学都能叫做学妹,就是已经大四了,才敢如此笃定眼前的女生是学妹。
「喔……没什麽!他可能记错了!我再去问问看!」庄忆芹尴尬地说完就往外走,离开前还偷偷看了一眼布告栏上的座位排序,发现学弟的位置上写着「郑羽山」三个字。
她「噗!」的一声窃笑,趁还没引起注意赶紧逃出研究室。
「羽山?是那个羽山吗?他妈到底在想什麽……取这种名字!妹妹不会刚好叫郑纱南吧?」庄忆芹边走边笑,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看的某部小学生爱情动漫《玩偶游戏》里的傲娇面瘫男主角「羽山秋人」的身影。
随後庄忆芹收起笑容,认真的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不管是靠关系还是上网查,总算打听出这位学弟的身分,确认郑羽山是大二资工系学弟,是个名符其实的好人学霸。
听说从大一下学期开始,被一个叫做大雄的学长发现他是个学霸,於是把他找到研究室作专题代打,这麽一待就在研究室里有个固定位置,算是学长们给他的特权。
入手郑羽山的课表之後,庄忆芹扬起一抹难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