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现得突然,白宴卿直接让我在他的院子里西边的房间将就,说是将就,但里面布置比这些天来住得任何一个地方都好上不知多少,刚消完食,许久未见的卫青穿得一身黑手里领着我的那匹小白马出现在院子口,我凑过去的时候,那匹老是对我不屑一顾的马还温驯地蹭了蹭卫青的脑袋。
可以啊,大兄弟,不只跟人,连跟马相性都如此之好。
眼前这幕,让我忽然想起之前每一次出发前,都能看到卫青温柔喂马的场景。
「想什麽?笑得这麽开心?」白宴卿幽幽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我笑得更开怀看向他:「卫青虽是个冷性子跟面瘫,但他却很受大家的欢迎呢。」
卫青:「.......」
白宴卿无语吐槽:「你这是在明褒暗贬吗?」
我:「......」是这样吗?
我登时看向卫青,却见他面色一如往常的面瘫,将行囊递给我後,对着白宴卿说道:「主子,属下先将心儿姑娘的马领去马厩。」
「去吧。」
卫青微微躬身行礼,旋即领着小白马走了。
我连忙蹲下身就地打开了行囊查看里头的物什,其实也没什麽贵重的,就一套简单的男装,还有一把剑,白宴卿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那把剑上。
「这把剑是沈眠给你的?」他微微眯起眼,审视的目光将剑身打量了一番。
我抬头投以无奈的目光:「我身上的东西你是不是都知道来历?」
总觉得我在他面前就跟透明似的的,想什麽都能被看出来,什麽秘密也瞒不住。
我有些泄气地瞪着他,瞧他一副似笑非笑的得意模样,就知道他明白我在想什麽。
气、死、人!
他轻哼了一声,声音低沉醇厚:「也不尽然,好比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说着这话的他灿星般的眸子正映着我的样子。
「你那麽厉害,肯定一猜就中。」
皱了皱眉,我收回视线低头将包裹重新绑好,眼前却有一只手兀自将其拎了起来,我伸手忙要去抓,却意外跟他撞了个满怀,於是,他白大公子今天二次被我给扑了。
「猜到又有什麽意思?我希望可以亲口听你说。」
他扣住我的手,如画的美目流露出认真的神色,他沉稳内敛的声音似乎天生自带一股魔力,令人忍不住沉迷。
我一时间分辨不出他这句话是不是同以往一样的虚假玩笑,毕竟玩笑开得多了,你说什麽人家都当玩笑。
白宴卿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却不作解释,定定地望着我。
说是不说?
捱不过这种充满期盼的目光,我叹了一口气。
「迦楼,我的名字,但你还是唤我心儿吧,我听着习惯。」
至於『迦楼』.......我希望能永远坠入过往的沉埃之中。
白宴卿伸手轻抚我的面颊,不知道他又敏锐地察觉到什麽,只听他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都过去了。」
「唔!」我眨了眨眼,一颗斗大的泪珠便落了下来,後来也不知怎麽地我哭得唏哩哗啦,尽管我并不感到难过,一点也没有,但我却扑在他的怀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事後,他送我回房时我的眼睛肿得很可怕,他看几眼没良心地闷笑,被我一瞪,旋即恶劣地笑出声来。
「算了,随便你。」
我索性不管不顾地要将门关上,白宴卿见状也不笑了,拿手按住门。
他说:「我等等命人送水跟换洗的衣服过来,明天换回女装吧,我可不想一直被误会是个断袖。」
「是是。」我敷衍地应道,施力要关门,白宴卿又压了回去。
他补充着说:「还有,要成亲的是我大哥白定远。」
我默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我明白了。」刚要关门,又感受到那股压力。
我不耐地问:「还有什麽要说,能一次说完吗?」
他挑眉,无奈笑道:「我也想,但你一直想赶我走不给我机会说完。」
明天说也行啊!
我鼓起帮塞子:「说!」
「这件事情挺重要的,我已经传下去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语气有些随意,像是无关紧要的绿豆小事,但比起前面那两句.......震憾过头了,恍然有种被天外来的球砸蒙的感觉。
「?????」
我一个目瞪狗呆,看着他贴心地将门缓缓合上後,我才惊醒过来,一声高八度的尖叫划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