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是北域的天,高高伫立,俯视着整个北域,常有中原人逃亡此地寻求庇护,至於求不求得,皆看我的心情,後来此事被银长老藉口我这样太过操劳,将权力端过去处理了,那些老家伙有意瞒我,我也无从得知那些来求助天山的人都作何去向,如今看来.......
回过神来,只听对方重重地冷哼一声:「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但在场的人各个都是饱受天山魔教折磨,从地府走过好几遭的人!」
句句用满腔的努火掷出,也敲打在众人的心尖,毫无疑问这家伙的话看似在指控天山的种种恶行,却是在唤醒众人的仇恨,周围已经有人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想与之辩论,「把玉佩还我。」
玉佩没有到手,倒是先受了他一脚,踹在腹部上,疼极了,我被这股力道带到了另一名黑衣人脚下,五脏六腑彷佛位移了,我吃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喘气间更是吃了不少尘土,一时急促,竟被地上的尘埃呛出了眼泪,模样狼狈不堪。
见我这般落魄的模样,似乎刺激到了他们,又一脚高高抬起,重重踩踏在我的肩上。
我都还没喊叫,一旁已经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在我面上,接着一只断手,染血的玉佩落到了我眼前,压在我身上的力道也随之离开,抬眼望去,那长身如玉的白衣公子染了一身的血,提着一把柴刀没有半分犹疑,直捅进了那毁容男子身体里,凄厉的惨叫声嘎然而止,只见那人双眼圆睁直直得倒了下去,黑衣人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红了眼,纷纷拿起武器就朝他攻去。
原本还被仇恨的存在,一下子焦点全转移到白宴卿身上。
我没有时间腹诽他恶意看着我被折磨了一阵子才出现,连忙解了压根绑不住我的绳索,扯过玉佩跑向一旁,镜花连忙将我抱进怀中,哭得唏哩哗啦。
「你、你没事吧?」
沈茯苓有些欲言又止,我想他必是听到了方才的话,他也不傻,大概也猜到了那群人的来历,此刻我是否该庆幸他是那个会热心救助倒在路边的陌生姑娘的人,许是这样的善良,让他没有对无比狼狈的我透出半分的厌恶。
我在镜花的怀里,掀起唇角,我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自唇间溢出:「没事。」话才说完,我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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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晕没有晕太久,醒来时外头还是黑幕一片,我估摸着身处的地方,应该是其中一户人家的屋里吧,镜花正趴在我的床头酣睡,嘴边挂着笑看来是做了好梦,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知水月的离开对她的影响不只一点两点,一路过来她多半是安静的,偶尔才会聒噪个一两句,如今好好睡上一觉也是好的。
确认完手中的玉佩无事,我将其重新挂回颈间,刚想着起身,身体便疼得厉害,忍着疼下了床,趁着月光走了出去,微风中还夹杂着血腥味没有散去。
远远地,有人正提着灯笼走近,是卫青,微光映在他刚毅的脸上,比平时看着柔和不少,感知到我的视线,他向我的方向看来,随後快步走至我的面前。
「心儿姑娘。」难得听他唤我,应该说我压根没怎麽与他说过话,有时候差点以为他是个哑巴。
我眨了眨眼,问:「那些人都死了?」
「嗯,已经都寻地方安葬好了。」
他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语气里带着对那些人的怜悯,可又有什麽好怜悯的,他们那样的人,死後能得到安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些我没说出口,但卫青状似无意地问道:「心儿姑娘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心生怜悯?」
我微微一愣,而後坦然笑道:「这麽明显吗?」
「不是,只是不久前主子也露出了跟你一样的表情,」卫青轻轻叹息,「我或许知道为什麽主子会对心儿姑娘态度不一般了。」
我紧抿了唇,对他的话不知作何反应,片刻才问道:「白宴卿跟沈茯苓呢?」
卫青看向来时的方向,「沈公子方才跟我一起埋葬那些黑衣人,我想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至於主子,他现下应该待在那边的屋子。」他边说,边指了不远处的一间屋子。
「那我过去找他。」道了声谢後,我兀自往那间屋子走去,碍於身体还在痛,我的步伐十分缓慢,在我哀叹於自己的身体怎生得如此娇弱之际,一股力道将我托了起来。
我身体一怔,藉着灯笼的光看清了对方,我惊诧道:「卫青?」
「我带你过去吧。」他说着,有些笨拙地托着我的身体。
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好像看到他对於我的反应脸颊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