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不见了。
一夜醒来,大夥的行李都收拾妥当,一直到用完早膳,才发现人整个没了,行李也被带走了,只剩下一封信,道是有事要去办,便没了下文。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但我还是装个样子无奈了一把,不过这无奈也是真的无奈,昨夜的谈话我也没能问出真正的水月下落。
「水月怎麽说走就走.......」镜花满脸是说不出的落寞,毕竟他们打还没出生起就在一起了,如今少了踪影,她的心情我或多或少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甚至我没能告诉她从离开天山那时开始的水月都是假的。
於此同时,我才後知後觉地发现,那家伙在镜花这个与水月日夜相处的亲妹面前,竟没有露出半分破绽,如此一来骗过我应该是更轻松的事情,悉想至此,我之所以能发现他是假扮的,根本就是他故意露出的......
忽地,我的脑袋瓜上又多了一只手,我朝他看去,半调侃半不悦的语气:「你的坏毛病似乎又多一个了?」最近老爱摸我头......
「这是坏毛病吗?」他似笑非笑,轻声吟道:「我在给你顺毛。」
我挑了眉,「很明显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弯身将我从地上抱起,镜花还在那头难过,压根没有要过来抢人的意思。
「该走了。」白宴卿发话,镜花此时就炸了毛似的,撞开方才还在安慰她的沈茯苓,来到他面前。
「水月不来,怎麽可以走!」
她对白宴卿的厌恶一览无遗,但白宴卿这厮压根不在乎这种事情,只当她无理取闹,转身就欲走。
我道:「说句话吧。」我不知当说什麽好,所以把这个任务丢给他。
读懂了我的眼神,他轻轻叹息,随後正色地对着镜花说道:「他不辞而别,许是攸关男人尊严,你这般依依不饶,是想令他难堪?」
嘴上一派胡言,但他眼底一派浩然清明之色,镜花听着竟是信了。
「我!」她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我讨厌你!」她大声喊完,就扯着行囊往外跑去。
沈茯苓无奈地评了一句:「这妮子真难搞。」随後又半天真地问向白宴卿:「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白宴卿弯眼一笑,如天上弦月:「我胡诌的,你也信?」
「.......」沈茯苓可能吃了镜花口水,学着镜花的口气怒骂了一声讨厌他,也跟着跑了出去。
见此景我笑得特别开怀,恶劣地说:「看来大家都讨厌你。」
「喔?」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吟他唇间溢出,眼前他的面容忽地放大,呼出气息与我交缠在了一起,「他人好恶,与我何干?」
我吃吃地笑出了声,「这种情况,如果我不是八岁孩童的身躯,气氛应该会显得更旖旎才对。」
他侵略般的气息缓缓退去,此时,杨将军才悠悠出现,就不知道他是掐准了时间,还是恰好如此。
他依旧是那张那风淡云轻的面孔,送着我们来到门口,卫青抚着马头,沈茯苓正轻点要带上路的东西,至於镜花大概正在马车里生闷气吧。
「多谢将军。」白宴卿微微躬身,这姿态倒是有那麽几分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杨将军微微颔首,只吐了一句:「保重。」
没有太多官话要讲,我们很快就上了马车,卫青在前头甩了手中的缰绳,两匹马儿叫了一声,开始行走,马车也缓缓驶动。
「将军!将军!」一声急促的女声从将军府里传了出来,带着惊喜激动地说道:「夫人她!夫人她醒了!」
马车里,我无声笑了,看来他们的故事才正要开始,至於结尾是否圆满,就不是我能够去置喙的了。